曲长负道:“臣记得,陛下曾经写过件您少年时与定襄太子同游旧事。”
他稍稍沉吟,尽量用最简单但却十分动人语言,将那件事情讲述遍。
其实事情本身很普通,就是讲小时候,定襄太子带着尚且年幼隆裕帝避开内侍奶娘等人,偷偷去永巷附近片树林中去玩,那里素来罕有人至,因此荒草丛生也无人打理。
玩耍时候,隆裕帝发现,池塘中竟有鲤鱼,便想去捉,结果不慎掉入池中,当时定襄太子想也不想,便跳下去救他。
最后两人险些起淹死在里面,还是被无意中经过小太监捞出来。
曲长负离座起身,走到隆裕帝面前行礼,这才说道:“陛下,周王殿下所说情况,臣实在不知,臣方才失神,是因为想到陛下在《浮梦录》中曾经写到过个故事。”
大凡当皇帝自幼读书,都会有些较为风雅爱好,而隆裕帝不喜书画,就爱写点散文笔记追忆少年旧事。
他不但爱写,还给自己取个“退思客”笔名,本正经地将书册刊印,赠予身边宠爱皇子和大臣。
许多人当面诚惶诚恐地接过,回家就将御赐书册高高供奉起来,碰都不让人碰,生怕折个角。
毕竟当今圣上性情颇有古怪偏狭之处,这种小事他哪天想起来,还真很有可能去计较。
定襄太子还要好些,只是感染风寒,他却因为年幼,连发两日高烧,醒都不敢睁眼,生怕受到责怪。
然而当时隆裕帝却听见父皇与长兄对话声音,定襄太子正在为他求情,言道这次意外都是因为他私自带着幼弟玩耍,时疏忽,请父皇不要怪罪弟弟。
而先帝则笑言道,若是两人未曾落水,那他定狠狠责罚,但如今担心更多,因而责罚也就下不去手。
这便是面对骨肉,为君之前,先是人父啊。
曲长
但曲长负偏生在拿到书第时间,就已经将它逐字逐句地翻阅通读,甚至基本内容都已经能够背诵下来。他知道,掌握位帝王内心想法偏好,可比什都要重要。
而当位帝王将自己性格上缺陷自觉或不自觉地表露给别人,其实他也就等于失去身居高位者那份应有深不可测,而有被掌控和利用可能。
这就是所谓帝王心术。你当皇上,本来就该孤独寂寞,绝不可让别人摸透你。
今天,无论是齐瞻,还是齐徽、靖千江,以及曲长负,所有说词,都是围绕着这点来进行。
闻言,隆裕帝果然道:“你读过《浮梦录》?想起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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