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东天现出轮浅白色圆月,而落日暮色仍在西山,将褪未褪,抹血红。
李庆成取出根笛子,轻轻地吹起来,刹那间万籁俱寂,笛声空灵,日月经天未落,将天幕染成半壁血红,半壁紫蓝色奇景。
声鹰唳破空而来。
“
唐鸿道:“咱们回去罢。”看李庆成那架势,越行越深入,再不劝阻只怕要路过黑河,进狼山去找所谓“叛徒”方青余。
李庆成道:“不妨,心里有数,咱们起打这多场仗,你还不知道心思?”
“派只鹰回去笛城,向张慕报告们方位。”李庆成说:“御林军探路,前往泣血泉。”
泣血泉方圆近五里,虽名唤“泉”,实则是占地百亩面大湖,自匈奴人在玉璧关带活动起,就成为塞外最大湖泊。泉眼位于湖下,经千载而不涸,中原人与匈奴人曾在湖边经历无数次抢夺水源大战。
泣血泉发祥于璧山山脚,湖水化作条河流蜿蜒北上,流经长冬森林汇入黑河,再奔腾向海。
对你说,你再来对说,这就完。很多事是不得已,但也并非全不讲人情。”
唐鸿点点头。
李庆成又道:“如果这次死,你……”
唐鸿刹那色变,忙道:“你说这什话!”
李庆成欣然道:“那换个说法,如果哪天比你先死,元徽就托付给你。”
七月十五,众军在泉边扎营。
“这里水是甜水。”李庆成低身在水边洗脸,喝口泉水:“黑河水是苦水,狼山内盐分太多。”
唐鸿眺望湖对岸,问:“暂且在这里扎营?不能再朝北走。”
李庆成点点头,吩咐道:“先全军在此歇下,等待张慕整完大军前来汇合。”
泣血泉在午后阳光下闪着瑰丽蓝光,犹如块镶嵌在草海上碧蓝宝石,李庆成整整天坐在湖边,唐鸿不敢惊扰他,巡视两次营地,鹰卫们再次放出军鹰上天侦察。
唐鸿沉默,过很久很久,李庆成伸出手,与他互拍。
唐鸿道:“知道。如果先死,胭红和她肚子里孩子,也托付给你。”
李庆成悠然道:“知道,咱们下山去看看。”
海东青在鹰巢岭上几个盘旋,终究不见同类,鹰卫们军鹰惊起漫天飞禽,二人领着鹰卫与四百御林军穿过绝山小径,下鹰巢岭北坡。
这处本是匈奴人地盘,东匈奴反水后,战线拉长到长冬林南边。此处属于真空地带,按和约界定,本应是大虞国土,然而大虞军却撤回玉璧关内,准备应付即将到来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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