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庆成睁着通红
眼，下令放火烧山。
匈奴狼山
脉几乎被彻底断绝，狼山绵延起火千里，
李庆成仍旧没有说话。
张慕道：“方青余已经死
。”
李庆成终于道：“
知道他已经死，只是还想找找……再找找，说不定没死呢……”
说话时，李庆成眼泪就滚下来。
唐鸿怔住，自认识这许久，他还是第次见到李庆成哭。
他与唐鸿并肩而坐，那些曾经往事都悠悠如同隔世，路走来，竟是做这
多惊天动地大事，然而仔细回想，却又久远得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
“他后来把那匈奴女带回去？”李庆成道。
唐鸿道：“带回去，是二姨娘。你记得，那会儿王参知还特意问过。当年方皇后参爹时，其中有条就是与外族婚娶。”
李庆成哂道：“多亏你娘不是匈奴人，不然到这时候，就不知道怎办。”
唐鸿静。
屠杀，烧村。
十月十五，又是月圆时。
距虞国大军出塞已过近半年，军队在狼山西侧驻营。
月明千里，哀魂遍地。
唐鸿在屠杀处村落时发现把胡笳。那夜扎营后，便在月光下吹起胡笳，曲战歌铿锵，带着说不出苍凉，回荡于天地之间。
曾几何时，他以为这人就是个永远不会流泪疯子。
“你去吩咐，准备拔营。”张慕道。
唐鸿躬身告退，张慕过来坐下，注视着李庆成放在膝上手。
李庆成眼泪流会便止住，呆呆地坐着，张慕大手动动，像想牵起他手，而后什也没做。
那夜，李庆成与张慕在营外坐到天亮，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后，张慕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庆成，该收兵。”
唐鸿叹口气，而后道：“收兵罢。”
李庆成沉默。
张慕说：“儿郎们杀得也累，既非保家卫国，又非沙场征战，味地杀人有什意思？”
唐鸿开口道：“陛下，马上就要入冬，如果再不收兵，得让京城那边准备过冬衣服。儿郎们不少是南方来，塞外冬天撑不住，大家都想家。大不来年开春再来罢。”
李庆成听很久，直至唐鸿停曲子，方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吹这个。”
唐鸿道：“爹从前驻守枫关，就是王参知守郎桓城那处，和个匈奴女人学胡笳。”
李庆成点点头：“王参知？”
唐鸿道：“北疆王参知，王守仁，你忘，当初他进断坷山，被张慕和方青余追上去，箭射杀。”
李庆成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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