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宅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物事全被翻出来,天井内铺着布帘,银器、钱、昭夫人首饰,姜恒墨砚、裘衣、丝绸、帛、铜镜、甚至连卫婆房中烛台,都被叮叮当当地扔在布帘上。
侧旁停着具板车。
三名男人,其中人竭力提着耿渊黑剑,四下扫几下,被带得有点站不稳,另两人正设法卷起姜家细软,扔上板车去。
“有贼!”
姜恒再不谙世事,也知道家里是来贼,
“娘什时候才回来?”姜恒少倾恢复些许,忐忑问道,“外头死人吗?”
耿曙被姜恒问好几遍才回过神,答道:“没有出城,不知道。”旋即意识到什,改口道:“没有死人,只是房子烧起来。”
城内遭战乱,杀人放火、作*犯科恶徒实多,耿曙沿途救下几个人,却也管不得太多,又惦记家里姜恒,是以匆匆回来。
但他什也没有朝姜恒说,转开话头,说:“待会儿咱们将腊肉与饭同煮着吃……”
话说到半,到得家门前,两人突然同时静。
“……”耿曙嘴唇动动,朝姜恒走步。
姜恒却发着抖,呆呆地不住退后,下意识地想躲他。
“恒儿!”耿曙道,“又去哪儿?”
姜恒终于哭起来,肩膀抽抽,耿曙箭步追上,扯着他衣袖,想将他朝自己怀里拉。姜恒却挣扎出去,现出畏惧眼神,跌跌撞撞地逃开少许。
耿曙:“恒儿……弟!”
耿曙正想带姜恒爬墙回家里去,却见姜家大门开,左门半敞着。
“娘!”姜恒旋即大喊声,“卫婆!”
“别去!”耿曙眼就瞥见被砸开那把铜锁,顿时将姜恒拉到自己身后。
姜恒:“???”
家中传来男人笑声,耿曙个箭步,冲进去。姜恒追上来看见时,刹那傻眼。
姜恒哭着哭着,听见这称呼,渐渐地止住。耿曙叹口气,说:“时着急,是哥哥错,让看看?”
姜恒还有点想躲,耿曙却不由分说将他拖过来,把他抱在怀里,买来肉、蛋掉地,俩小孩都呆呆,就这在漫天硝烟中抱着。
“吃……吃掉!”姜恒擦下眼泪,赶紧提醒耿曙,耿曙却没管那满地东西。
最后,耿曙在姜恒额上吻吻,姜恒好不容易挣开,大致理解耿曙赔罪意思,擦干泪水,蹲在地上捡起东西,耿曙呆呆看会儿,说:“别捡,都脏。”
蛋摔碎,肉却还能吃,耿曙手提着好不容易买来少许腊肉,另手紧紧牵着姜恒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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