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他手持玉玦，前往雍室宗庙，为姜恒与耿曙默默祷祝。海东青已有大半年未曾回来
，这数月里，他从未想到过，耿曙竟是会出事。
直到汁琮回来
这天，太
界圭还没有回来，不，不会，姜太后活这些年，见惯世面，她直觉姜恒与耿曙，不会有事。
“泷儿？”姜太后道。
太子泷终于醒，醒转之后，不住喘气，姜太后枯干手仍紧紧握着他脉门。
未几，太子泷大哭出声。
“哭出来就好，”姜太后疲惫道，“哭出来……就没事。”
份文书存在于变法宗卷堆里，孤零零地躺在架子最边上，上书四字：迁都之议。
迁都之议乃是十余年前，汁琅还在世时便写下，继任国君那年，汁琅便为雍国起草未来数十年里国之重策。及至姜恒入朝后，翻出此卷，在汁琅政令旁写下近万字批注，再将它放在变法政令边上。
汁琅定下大方略，姜恒则作增改，包括新朝廷中，如何委派各级*员，如何改变税赋、重新丈量田地、迁徙百姓、改革商贸与学堂……依据变法总纲，令关内、关外实现
国同策。
太子泷当即如获至宝，马上召集东宫议政，并朝群臣问策，为雍国全面南迁作准备。
然而就在同天，安阳也传来令他犹如五雷轰顶般消息——王子汁淼落败被擒，不屈身死。姜恒下落不明。
太子泷抓紧姜太后衣袖，哽咽道：“祖母……”
“不会有事。”姜太后抱住太子泷，低声道，“你这傻孩儿，事情还未有说法呢，你哪怕哭死，你兄弟就能回来
？”
太子泷旁若无人，抱着姜太后大哭出声，姜太后轻轻地叹口气。
翌日，太子泷罢朝。
他在后宫足足睡整天，天昏地暗，脑子嗡嗡地疼，时梦见耿曙满身是血朝他愤怒大喊，时又梦见姜恒摔下悬崖，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
“轰隆”声，太子泷脑中犹如遭当头击，勉强站起身时，当着东宫面吐出口血，软倒在地。
群臣顿时慌张起来，马上将太子抱到桃花殿内，延请医师。姜太后从他们你言
语对话中，慢慢解整件事经过……
有人说姜恒叛乱，有人说耿曙其实没死。
但不管姜恒与耿曙死没死，眼前她孙儿却快要死。姜太后非常清楚，这是急怒攻心，乃至昏厥之症，于是遣走太医，亲自以银针贯注平生内力，为孙儿诊治。
容不得有丝毫差错……哪怕姜太后心急如焚，亦知道她眼下要做，是必须保住汁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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