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唱什
？你说罢？”姜恒眼里倒映着两岸灯影，在这艘船上，他们隔绝
天地，只有彼此。
“
想唱首歌给你听。”耿曙说。
“那来弹？”姜恒要接琴，耿曙却道：“你坐着。”
琴声沉寂下去，在那万籁俱寂之中，再“噔”
声，发出颤音。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耿曙以他低沉声线缓缓唱道，“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留钱。”耿曙说，“再过几天，就要为这座城去打仗，保护所有百姓，朝他们买个琴怎？”
姜恒有时对耿曙这野蛮、说不二性子实在是没办法，这多年，他心里还住着那个野人少年，从未有过改变。
“你唱，”耿曙把琴搁在膝头，注视姜恒双眼，说，“奏琴给你听。是耿渊儿子，就像你会使剑般，也会弹琴，想听什你就唱。”
姜恒抱膝，笑意盈盈，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算，喝酒罢。”
“你说啊，”姜恒笑道，“什事这庄重？”
“算。”耿曙叹口气，说，“喝酒，来，恒儿，咱们很久没有起喝酒，还记得那天你喝醉，在雪夜里唱歌儿，你还记得不？”
耿曙斟上第二杯。
“什歌？”姜恒茫然道。
二人坐在那小船上，耿曙奏琴起唱时，始终看着姜恒在那光影中清
耿曙拨动琴弦，小船慢慢地划过星河，四周泛着场缤纷缭乱梦，琴弦在济水上洒下弹动音，犹如千万水珠落在河面上，化为细细密密道轨迹，融入河里漫天繁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方……”
随着耿曙扫琴弦，水中星河内浩瀚群星仿佛刹那间跳动起来，随着小船漂向下游，而汇为千万缕柔和光轨。
“星河如覆，山川凝露。”姜恒又轻轻地唱道，“伴此良人，有斯柏木……”
耿曙不低头，注视姜恒侧脸，左手按弦，右手连弹，叮叮咚咚琴声从他们身畔散开，落入水里，泛起圈又圈涟漪。
“你怎老忘事儿？”耿曙实在忍无可忍。
“哦！”姜恒想起来，说，“天地与并生，万物与合——”
那天耿曙远在城墙上，居然听见。
“等等。”耿曙说，继而在船头飞身跃，单足点，上岸边小楼，楼内传来隐隐约约琴声。不片刻，里头传来惊呼，耿曙手持琴，随手玩个旋，又跃回船上。
“哎，”姜恒哭笑不得推他，“你怎抢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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