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加害者,”姜恒说,“对个受害者不安。哪怕这不是你
姜恒自然知道汁泷也是国君,所谓畏惧,大多因为他父亲灭别人国,在心中横冲直撞,无非“仁义”二字,就像根刺般。说来也奇怪,上到国君,下到百姓,每个人都同意弱肉强食说法,大争之世,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要来杀你,所以总得先下手为强。
但风戎人常说,雍人没有神明,所以无所畏惧,这点不对。
虽不信鬼神,却有先圣。每当个人杀另个人全家,流放国君,处决百姓之后,心里总会生出不安与愧疚之意,这就是雍人乃至中原民“信仰”。
孔丘多年来耳提面命,孟轲犹如幽灵般碎碎念个不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连耿曙有时亦会心生忐忑,杀人杀得多,报应总会来,不是应在自己身上,就是应在家人身上。
正是这根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人,让人不至于变成野兽。
是都来。”
姜恒说:“你原以为不会有人来?”
汁泷说:“都相信你,也是给你面子。”
“给金玺面子罢。”姜恒看眼案上金玺,说道,“不得不来,事情总要解决,否则要怎办呢?不想打仗,就必须和谈。来,看看咱们哥哥……说什。”
姜恒展开信,坐在天子案侧,汁泷则坐在另侧,两人都没有夺天子位而坐。姜恒读完军报,再看曾嵘另附行军之议,知道已经解决,便伸个懒腰。
果然,汁泷又叹口气道:“恒儿,看见梁王时候,你知道在想什吗?”
“你在怕。”姜恒说,“因为爹杀不少人,你爹又几乎杀掉所有人,让梁人落到如今境地。”
汁泷说:“周游与曾嵘都在提醒,不要怕他们来报仇,不必畏惧。”
“可你还是在介怀。”姜恒从军报中抬头,朝汁泷笑笑,说,“你不是怕他们恨你,不是怕他们来报仇。”
汁泷点点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自己甚至不敢直视毕绍双眼。
“没事就早点歇息,”界圭在旁说,“再过几日,还有忙时候。”
界圭那话,是在提醒姜恒,汁泷却误以为界圭在催促自己,打趣道:“都是国君,你还管睡觉?”
姜恒看界圭眼,界圭也没有分辩,只走到旁坐下。
“睡不着,”汁泷说,“这几日里,想到面对三国国君,便忍不住紧张。”
“没什好紧张,”姜恒笑道,“都是凡人,个鼻子两个眼睛,你怕他们,他们还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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