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清莺喉,自顾自抒唱起来,曲毕,柔声道:“若是去北平,凭着这琴艺,身段,秀色,怎着也得是个代名……”
“徐云起——!”
酒桌上不见人影,锦衣卫正使已溜。
春兰叉腰尖叫出
云起打岔道:“再过几日便是清明,得陪皇上去山上烧纸,娘坟也在紫金山,入不得祖坟,今年还是你去替姐弟二人扫成不?”
春兰正陷在无限憧憬中,道:“哦,温姨墓。”
云起又道:“把那俩外甥给你派着去?”
春兰道:“罢,服侍不来俩小王爷,明儿挽个篮子便上山去。你还是儿子呢,咋不顺道去烧点纸?”
云起哭笑不得道:“哪敢带着皇帝到娘墓前去?再说每年清明出巡大班人马,没地扰她老人家清静。”
学琴春兰。
春兰颐指气使,母老虎般道:“弹富贵点曲儿。”
那雏妓怕得很,忙依言抚琴。
春兰嗔道:“徐云起,你也真够横,就不怕圣上把你关大牢里。”
云起笑道:“他不是这样人,打小起长大,对他心思清楚得很。”
春兰忍不住道:“好歹得把坟儿给迁回你爹老家去。”
云起唏嘘道:“又何尝不想,二哥不让娘进祖坟,姐年年与他吵,这几年才消停些。”
春兰叹道:“楼里女人俱是命苦,连温姨也不例外……”说毕朝院中那雏儿怒道:“弹什花好月圆!没见正哀着吗?”
那新学琴雏妓被轰出去,春兰便坐在琴前,手指拨弦,低声唱道:“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云起嘴角抽搐道:“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春兰墨漆般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云起又解释道:“小时候,他想要东西,从来不强取,反而知道退步海阔天空道理。况且他面上斯斯文文,性子却是倔得很,就算逼……逼就范……”
春兰娇笑数声,道:“得到你人,得不到你心也是无用。”
云起手臂上起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道:“没错,就是你说这意思。打个商量,咱不说这个?允炆也是聪明人。”
春兰嘲道:“怎不见你从他,们也好跟着鸡犬升天回,你说这舞烟楼在应天府开数十载,生意总也做不大,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你下回就使把力,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成不?妈妈原想把楼开到北平去……”
云起险些口酒喷出来,春兰兀自在那絮絮叨叨计划个没完,朝云起阐述她人生梦想——当舞烟楼北平分窑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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