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低声道:“姐当年也不是这样来着……”
拓跋锋侧着身,看云起好会,小心地在他眼睫毛上亲亲。
云起喃喃道:“那年爹死,大姐被赶出家来……师娘让赶紧回去……你陪起出宫,记得不?”
拓跋锋“嗯”声,道:“将军府里扔出个小布包,脂粉,钗儿叮铃当啷摔地。”
云起道:“还记得她边哭,边拣地上那些物事,真他妈是造孽呐,那时太小,不懂她哭啥,这会儿想起来心里真疼得难受。”
张勤与云起彼此拥抱,云起忍不住抬头,在张勤头上摸摸,安抚道:
“太祖驾崩,皇孙继位,等过段日子回去,不管谁当皇帝,只要云哥儿得势,第件事就派人来接你,依旧当咱锦衣卫……先委屈着再呆几天,别和你媳妇吵架,好好过日子,啊。”
张勤默默点头,云起只觉脖颈旁有点温热眼泪,不知该再说什,放开张勤,拓跋锋欲言又止,似是也想给张勤点鼓励。
然而张勤转身便走。
柴房内静悄悄,剩拓跋锋与云起二人。
锦衣华服勤哥儿?
张勤那脸已再不复英武模样,长年塞外艰苦劳作,日三餐压迫,已令他皮肤粗糙,变得如同小老头般,更微微躬着背脊,想是常被蓝沫训结果。
云起忽然对今夜重逢有种说不出后悔。
张勤收拾床铺,埋头道:“云哥儿和头儿并个铺,先歇着,明天去买马。”
云起忍不住道:“你睡哪?”
“姐夫那时还是个闲散王爷,在京师每天乱逛,没差事,也没俸禄,王爷个月二两银子,攒四年,全给爹填法事,买棺用,身上穷得
拓跋锋忽道:“师哥以后不骂你,不大着嗓门和你说话。”
“……”
云起哭笑不得:“别说傻话,睡罢。”
拓跋锋蹲在地上,捡起张勤带来那块破布抖抖铺好,躺下,乖乖伸出臂,等着云起来枕。
他们紧紧拥在处,前院传来蓝沫尖锐骂声与张勤压抑着怒气讥讽,彼此却是怎也睡不着。
张勤讪讪道:“后院还有间房,睡那地,别理她,让她坐着去。”
“这怎行!”云起与拓跋锋同时怒道。
云起拦着张勤,拓跋锋又朝院内道:“弟妹,对不住,叨扰晚,明天赶早就走。”
蓝沫不答,云起低声道:“兄弟,你存心让老子睡不安稳呢。俩睡后院,走,带路。”
张勤见云起坚持,只得将二人带到后院,那处却是间柴房,张勤又叹口气,道:“那成,自己弟兄,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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