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讪讪笑答道:“王爷……皇上赐三保姓郑,单名一个和字。”
云起点了点头,三保又道:“小舅爷,皇后娘娘让小的传话,让你好好歇着,今儿晚上摆家宴。”
云起问道:“姐没说别的了?”
三保答道:“小舅爷,三保不过换了个名字,这名字里的三保,还是你的小厮……”云起蹙眉打断道:“这话不可乱说,提防宫内话多,学着点。给我备辆车去。然后就忙你的罢,晚上我若没来,让他们先吃。”
连场小雪初停,地面湿滑,马车开出京城,云起拨开车帘,张望良久,寻不见要找的人,大声问道:“拓跋统领呢?!”
云起道:“这群言官手上都有笏板,且都收了,拿去太常寺查出住处,抄他们的家,把祖宗牌位取来,到舞烟楼去……”
一句话未完,众言官登时面如土色。
“……给舞烟楼的姑娘们每人发一个,着她们天天晚上抱着那牌位睡……喂!不是忠肝义胆的么?跑什么啊你们!”
云起得了便宜还卖乖,对着逃之夭夭的背影喊道:“不是要死谏的么?回来啊!皇上快出来了!”
“给脸不要脸。”云起嘲道。
齐刷刷跪着的言官们。
一个个视死如归,午门外跪了不下两百人。
云起叹了口气,道:“改朝换代了,先生们还不懂?趁早回去罢,别连累了妻小。”
无人应答,俱是死死盯着大殿。
云起又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打入刑部大牢!妻女充教坊司作妓!”
城楼上士兵一见是皇宫的车,忙答道:“统领大人出城去了,请国舅爷的安……”继而下来奉迎,云起放下车帘,微有不快,吩咐那车夫:“出城,上紫金山。”
紫
舞烟楼……云起站在空旷的午门外,忽觉得十分寂寞。
“小舅爷。”
“三保?什么时候来的?”
云起忽地转身,审视马三保,三保已换上了一身青色锦服,腰间系着靛蓝绣纹带,不自然地拉扯衣领,笑道:“刚来,见你教训言官呢,真绝了。”
云起笑道:“这可当大官儿了,大司监马三保。人模狗样的。”
言官们瞬间炸了锅,为首之人吼道:“徐云起,你有何权收押我等!朝秦暮楚的狗腿!卖主求荣的*贼!”
云起那一声令只是为了唬人,见为首言官接口,道:“庄麓?当年你在殿上挨先帝廷杖,你媳妇儿可是递了银钱进宫与我师哥……”
庄麓登时色变,身后追随者们议论纷纷。
云起又道:“来人!”
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远处巡查禁卫应声而来,单膝跪地道:“国舅爷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