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康把那老太婆搀起来,带她到旁去坐,小声安慰她。
遥远拿出通知书,朝着骨灰盒打开,说:“妈,你看,中大呢。”
“考上大学,爸也要走,是想陪着他辈子,但他想结婚。没有反悔,是他反悔,不过他可能也不需要……”遥远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而后深吸口气,藉以掩饰什,最后朝骨灰盒笑笑,说:
“你生命里最爱两个男人,从此以后就分家,妈,你继续在家住吧,别去他家,以后就……陪着儿子。如果他哪天被那女甩,妈,答应你还是会照顾他,带他回家,给他养老,嗯,就……
谭睿康冲过来,给他巴掌,吼道:“你怎能这样对你爸!他这爱你!!”
“小远!”谭睿康声音在耳边说:“小远?”
遥远睁开眼,浑身大汗,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刚刚只是场梦,确实有电话来,但不是他接。
谭睿康挂上电话,让遥远坐好,摸他额头,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遥远摆摆手,脑袋嗡嗡嗡地疼,疼得他神志模糊,好会才平静下来。
光与影两极。
电话那头喧嚣热闹,舒妍声音说:“是小远吗?”
“什事?”遥远说。
舒妍小声说:“小远,你爸爸今天结婚,你能祝福他吗?只要句,请求你,阿姨保证你永远不会后悔今天说这句话。求求你,没有你祝福,他不会幸福。”
遥远静会,说:“你让他接电话。”
数天后录取通知书来,两人去领到手,遥远和谭睿康去公墓,找到他母亲骨灰盒。
骨灰盒前放束百合花,四周擦得很干净,下面还垫块新蓝色天鹅绒,显然不久前刚有人来过。
她遗像在骨灰盒上朝着遥远微笑,遥远揉揉鼻子,说:“妈,考上大学,你看,录取通知书,中大呢,北大没考上,爸帮填志愿。”
谭睿康在旁静静站着,两人身侧有个老太婆在点香烧纸钱,咒骂她不孝儿子儿媳妇,继而对着老头儿骨灰盒嚎啕大哭。
“阿婆!不能在这里烧纸钱!”公墓管理员过来。
舒妍声音充满欣喜,说:“国刚呢?让国刚来接电话……”
“喂?”赵国刚带着笑意声音说:“您好,哪位?”
遥远道:“爸。”
赵国刚静很久,而后说:“宝宝,你想对爸爸说什?”
遥远残忍地说:“爸,你不可能幸福,你对不起妈,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永远不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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