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鸿俊说。
“真好。”特兰朵说,“大伙儿还活着。”
鸿俊眼眶发红,转过身,与特兰朵抱下。昔时住在兰陵琥珀,特兰朵虽年纪与鸿俊差不多大,却
昔日繁华烟云地中,应人等都逃个精光,余下漫漫河道内,零星几盏昏暗油灯。西域人帐篷扔在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箱、匣等物,脂粉撒满地。
百姓们拖家带口,进得此处方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无例外,或坐或站,都看着李景珑。
“洛阳城破。”李景珑摘下头盔,说,“各位父老,们还不能走,须得与此城共存亡,你们……”
“……自寻生路去罢。”
身前。阿史那琼无奈,只得抽出弯刀,喊道:“老子和你们拼!”
阿史那琼飞刀扔把少把,先前已经扔掉两把,现在必须留着保命,不敢乱扔,只得施展出滚地刀,专斩马脚。莫日根与陆许追来,在其身后不断射箭,到得将散兵击倒后,李景珑方带着众人等与百姓们过桥。
然而过桥,前面又气势汹汹地杀出伙人,乃是洛阳城中老幼孺妇,各自使搓衣板使搓衣板,抡擀面杖抡擀面杖,操晾衣杆操晾衣杆,发得声喊,朝他们杀来,带头之人怒目圆睁,持长鞭,竟是特兰朵。
“自己人!”李景珑见特兰朵,忙喊道。
特兰朵原本正在市集上买卤菜,见逃进洛阳城商人们正在贱卖布匹,便多看会儿衣服料子与脂粉,没想到还在逛街时城便破,只得护着逃到市集上老幼妇孺,欲将人带出城去。
说毕,他将头盔朝地上扔,发出当啷声响。
这声响仿佛解开某种禁制,哭声顿时传十十传百,在幽暗地底传开去。
毕思琛、达奚珣投敌,近两万洛阳兵士化作战场冤魂,昔日东京,付诸炬。
鸿俊走出十里河汉,遥望天际,昏暗天空中下起飘飞细雨,雨中带着股血腥气味,不知何处传来疯狂狗叫。
“你回来。”特兰朵来到鸿俊背后,说道。
特兰朵上来便揪着阿泰耳朵要骂,怒道:“你怎守城?!”
“姑奶奶错!”阿泰忙讨饶道。
“不关他事……”李景珑忙道,“大伙儿跟走!快!再过会儿又要来!”
李景珑从天街河畔纵身滑,便滑下去,说:“进!”
那处恰恰好是他们曾经来过十里河汉,驱魔师人等守在这古河道门前,百姓则接二连三,纷纷撤进去。及至足足半个时辰后,近千人撤完,李景珑方留派唐军守卫入口,与鸿俊等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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