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蹲着认真翻土,郎俊侠拄着根木杖,倚在门前看他,看看近半个时辰,直到黄昏时,郎俊侠才说:“进来罢,上京太冷,种花难活。”
段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见郎俊侠坐在灶前烧火。
郎俊侠又说:“考考你,在名堂里学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段岭开始背诵千字文,短暂假期又要过去,明日得回去读书。
郎俊侠拿个碗,将些许猪皮放在碗里,置于火上蒸开,添水,再加入红糖。
“爹还……还活着?”
“嗯。”郎俊侠说,“还活着。”
段岭急迫地问:“他在哪里?他还活着?为什不来接?”
段岭在这个问题上被骗过无数次,但他知道这次郎俊侠不会骗他,不为什,缘因他直觉。
“这些话,留着以后问他。”郎俊侠说,“他总有天会来,多则三年,少则几个月,相信。”
布置布置。”
“你还会走吗?”段岭问。
“不会。”郎俊侠说。
段岭:“下月初,你会来接吗?”
郎俊侠答道:“保证不会再迟来,昨日是不好。”
段岭背完整本千字文,郎俊侠十分意外,说:“都背下来。”
中间错几个字,但郎俊侠没有指出,认真道:“很好,果然是读书料。身上带伤,不能带你去玩,外头太冷,也没什
段岭捧着碗,张着嘴,副不知所措模样,骤然听到这消息令他半是高兴,半是害怕。郎俊侠便让他过来,靠在自己肩头,摸摸他头,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雪渐渐地化,段岭拥有个新家,这令他无比兴奋,郎俊侠起初犹豫许久家里是否该请杂役,段岭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当天他跑上跑下,仿佛精力永远也用不完,给门口挂上“段”字灯笼,又把中庭雪扫到两旁,他就像刚被带回家小狗样,对每个地方都充满好奇感,他足迹遍布新家每寸地方,将它当作未知乐园来探索。
郎俊侠伤势仍未痊愈,给段岭左眼上药,便任由他自由活动。
“可以在这里种东西吗?”段岭蹲在中庭小块花圃前问。
“当然。”郎俊侠说,“这个家都是你,但今天太晚,改天去集市上给你买点种子。”
段岭突然问:“那你能当爹吗?”
郎俊侠突然怔,继而哭笑不得,说:“这话可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
段岭皱眉,郎俊侠说:“你爹会来找你。”
段岭:“……”
郎俊侠话犹如道霹雳,贯穿段岭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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