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看
眼寻春，他们身边唯余十余人，寻春说：“沿着巡防司后走，有
条小道通往城外，走。”
段岭背后箭伤包扎过，却仍在流血，他几次犹豫，知道父亲已经打进来，然而城内兵荒马乱，陈国
军队不知在何处，寻春力劝他以性命要紧，不可贸然回去。
数人刚沿着巡防司侧小道进去，突然间有元军射箭，寻春喊道：“退后！”
伙元军显然等候已久，在预备伏击辽军，没想到却等到逃难百姓，众人边挡架边寻找隐蔽。顷刻间又被射死两个，段岭边射箭边掩护众人，寻春声怒吼，冲
队人经过，又队人经过，同时伴随着放箭声、惨叫声。
众人惶惶不安地抬头，看着头顶那块木板，天光从木板缝隙中透下，滴不少血下来。
寻春指指上面，段岭摆摆手，做个口型——元军。
片刻后静，段岭才推开木板出去。
到处都是陈国士兵尸体，天蒙蒙亮，四周燃起火焰，段岭放下背上那女孩，试她鼻息。
七月七日，上京城破，元军屠近十万户。
七月七日，陈、辽援兵与元军在城内激烈交战，受到窝阔台大军轮番冲击，陈军失其主帅，不得不暂且收兵，然而辽军已抱着破釜沉舟，同归于尽念头，以血肉之躯填进城内。
天后，陈军抢回主帅尸身，四万人悲愤无比，再次杀进城。
上京满目疮痍，几乎在这场大战之中被夷为平地，二十万户百姓或死于流箭之中，或死于元军刀兵之下。
又天后，沿中京路而来辽军增援终于加入战团，元军大溃，散入北方旷野中，辽军杀红眼，追出八十里外，又被窝阔台组织阵势，反将军，双方于白鹿野场会战，尸横遍野，惨烈无比。
她已经不知在什
时候死。
“她死。”寻春说。
段岭问：“她叫什名字？”
“邱槿。”寻春答道，“走吧。”
段岭放开那柔荑，邱槿被元军刀劈在肩胛骨上，现出两寸深伤口，临死前紧闭着双眼，面容苍白，是释然，亦是种解脱。
这场拉锯战足足持续近半月，沿上京城外至鲜卑山西段，北方沿线十室九空，战乱之下，几成焦炭。
七夕夜，全城沦陷那晚，琼花院众人沿着城内暗道撤离，段岭喘着气，背着受伤女孩在前面走。
“殿下，您有伤在身，不能……”
“这个时候还管什殿下？”段岭说。
血浸他满身，不知是自己伤口还是背上那女孩血。近天明时，他们听到地道尽头，顶上木板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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