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里收拾下。”武独说,继而换上规整衣裳出去。
段岭脱鞋进去,给武独收拾房间,午后又没饭吃,他便坐在廊前,看着碧空如洗,外头蝉叫起来,许多想不通事,都有前因后果,过往也随之粉碎。
“人生在世,总有些事不得不去做,哪怕赴汤蹈火……”
可他能做什?
初夏风扫过来,沙沙作响,叶子带着光斑,在他身上晃来晃去。
如赖活着。”
武独起身,回入房间,关上门,熄灯,月夜下,段岭孤零零地躺着,这时候鼻子才抽抽,眼泪如同开闸般地涌出来。这是他这辈子最无助最悲伤时候,他挣扎着爬回房里去,用垫在地上袍子捂着脸,把脸深埋在膝前,呜呜地哭着。
他还记得那时候父亲送他上学堂,站在窗口看他,舍不得走,自己催他快点走,免得被同窗笑话和议论。
他带兵出征前夜,他们最后分别时,父亲还说:“你说,你不恨,你原谅。”
那时段岭还不答应,要与他击掌发誓,其实他又怎会恨他?还在很小很小时候,就期盼着他来,并执着地相信,他总有天会来,他们会相依为命,就像李渐鸿跋山涉水,历尽磨难也要找到他样,他始终在等着自己迟到父亲。然而他仅仅陪伴自己如此短暂光阴,连声告别也不曾有过,便匆匆而去。
如果问他现在想做什,段岭只想知道李渐鸿埋在哪儿,好去和父亲说说话。
他坐着发呆,想郎俊侠下那毒,他次次面临死亡,却都活过来,接二连三,每次都没死成,他还能再去寻死吗?
是离开西川,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当个无人认识人?可这又有什意义呢?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切,也许直到死
人生苦短——他终于明白这四个字。
门突然被打开,武独提着灯朝他脸上照,段岭满脸泪水,抬头看,武独实在是无可奈何,脸烦躁,撬开他嘴,把碗药给他灌下去。
段岭喝完那药后,睡意袭来,侧身躺下,意识里片混沌,想必是安神汤药,令他无暇再去想伤心事。
翌日清晨,段岭醒,武独打着呵欠,用过早饭,观察段岭片刻,见他依旧种花,浇水,不再起寻死念头,便说:“是非好歹,说也说,你再寻死也不管,要死出去死,莫要麻烦再处理具尸体,懂?”
段岭看着武独,武独站在廊下,突然觉得段岭有点烦人,心里又有股说不清情愫,是同情可怜他,又有点敬佩他,想必路上受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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