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项述随口道。
陈星笑起来,说:“就知道。”
“回去罢,快下雪,慢慢地再想办法。”项述漫不经心道,示意陈星接着定海珠。
“放你那里。”陈星答道。
寒风吹来,洪湖岸边下起温柔小雪,入冬后第场雪来,江南全境夜白雪皑皑,江南雪较之塞外雪大相径庭,敕勒川下起雪来天地间所有颜色全褪去,建康雪下完夜后,却犹如水墨画上留白。亭台楼阁线条在雪下显得更分明,就像王羲之朝着天地挥出遒劲笔。
来,陈星怒吼道,“你还笑!笑什?!”
“走吧。”项述不笑,本正经地说。
“去哪?!”陈星难以置信,简直快哭,说,“能找回来吗?这是唯希望!”
“去敕勒川,”项述说,“去巴里坤湖,知道有条路,沿着那条路,直走,能离开中原。”
说着,他侧头望向洪湖上色秋水长天。
数月过去,陈星将建康所有能翻阅古籍全部翻过次,谢安更为他召集江东才俊,谢家、王家等年轻子弟智囊团,就连司马家年轻人亦来不少,俨然已成为天底下读书人场盛会,却始终无所获。
“再直走,”项述漠然道,“经过沙洲、经过楼兰,还能去很远地方,想,那里应当没有魃,也没有定海珠,不会有天地灵气,不会有驱魔师,没有妖魔鬼怪。什都不会有,你也不用再想着去救任何人。”
忽然,项述又怔怔看着陈星,看他很久,方道:“不管,明天,中原无论发生什,都不管。点头,就带你走。走吗?”
那句话出口时,陈星忽然毫无来由地眼眶发红,哽咽起来,看着项述,不住喘气。两人路走来,那些同患难、共生死,众多艰辛纷繁迭出,幕幕闪过心头。众多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犹如海浪般吞噬他。
“不,项述,”陈星说,“们已经走到这里,不想放弃,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明天就要死,只要今天还活着,们就还有希望,对吗?”
项述认真地看着陈星,眼神刹那变得温柔无比,洪湖之水浪叠着浪,在那潮起潮生之中,他们只是注视着彼此。最后项述嘴角微微勾,摊开左手,手中依旧是那定海珠,方才扔进湖里,只是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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