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看方伊池苍白脸色,就在心底暗叫不好,贺作舟才是要命那个,伺候不好谁都不能伺候不好他太太,于是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劝他:“刚刚话,您甭往心里去。”
“如今贺家,是六爷言堂,刚刚那个啊,是贺老爷子远方表亲,生拼硬凑来关系,勉勉强强称得上六爷叔叔。”李掌柜常年为北平达官显贵做衣裳,知道事儿自然也多,现在全拿出来说给方伊池听,“当着您面儿,也就不兜圈子,他就是惦记着贺家家业呢,毕竟老爷子说过,日后贺家要由有子嗣小辈持家。”
“这也是可以理解事儿,大家族嘛,总不能绝后不是?”李掌柜说顺嘴,意识到方伊池是男人,连忙轻咳着补充,“贺家那多人,说句逾越话,您甭不爱听!但是贺六爷就算打光棍辈子,贺家也不可能绝后。您就请好吧。”
方伊池还有些愣愣,接过李掌柜包起来衣裳,走到店外去找万禄。
李掌柜原以为方伊池会愤愤不平地骂上几句,谁料他竟头也不回地走。
地就把他捧成贺太太。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就算贺作舟另有所图,方伊池也着实被震震。
他不信什情啊爱,因为在饭店里见惯衣冠楚楚客人,喝两口酒就变得如市井混混般恶劣,他直觉得有钱人家老爷是披着层光鲜外衣魔鬼,再仪表堂堂公子,肚子里也都是坏水。
六爷可不就是方伊池栽得最大个跟头?
可他想不通,贺作舟怎就为他放弃整个贺家呢?
“这心性……”李掌柜笑着摇头,小声嘀咕,“真是绝。”
在旁裁布小伙计顺嘴来句:“说不定这位贺太太能生呢?”
“别胡说八道。”李掌柜笑得更厉害,“能生男人本来就少,城里那几个,刚出生就许人家。”
小伙计不服气地反驳:“那几个是因为人家有钱啊,穷人家孩子谁没事儿去医院做检查?”
“有那个钱啊,还不如多吃几顿肉呢!”旁边立刻有别裁缝
不值啊……
方伊池茫然地眨眨眼,手指顺着衣衫上纹路慢慢地滑动,楼下人又说什话,他全然听不清,只在心底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自己是能生。
如果……如果他和六爷有,是不是就能帮着把贺家家产抢回来?
方伊池脸上涌起病态潮红,他没钱没势,连身份都不讨喜,唯独曾经带给他噩梦身体能帮到六爷。
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等楼下没声息,脚步虚浮地往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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