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说稀罕,”方伊池说得敞亮,脸色微红,却不扭捏,“不知道他为什稀罕。”
阿清低着头摆弄紧扣着胭脂盒子,打算把蘸红颜料笔塞回去,想也没想就道:“稀罕就是稀罕,哪有什为什。”
“……你为什喜欢吃稻香村糕饼,为什喜欢买冬天街上卖地瓜?”啪嗒声响,阿清终是把盒子打开,圆形盖子里侧泛起昏黄光,映亮方伊池微皱眉,倒像是提前到来晚霞。
“你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吗?”阿清晓得方伊池出身,两人认识这久,自然也知道他对情爱懵懵懂懂,“肯定说不出来。”
“……没人说得出来。要看啊,这就是天生,老天爷定,你喜欢什,讨厌什,日后或许能改,可是缘分天定,是你就是你,别胡思乱想。”
内饭店经理不禁暗自嘀咕:不得啊,在六爷身边浸*几天,心气儿都不样。
而方伊池跑到后院,沿着熟悉小路直奔阿清休息厢房,到也等不及敲门,股脑撞进去。
趴在镜前点痣阿清手抖,眼尾飞起片狼狈红霞:“呸,该打,都画五六遍!”
方伊池喘着气坐在床边,见阿清,心情松快不少,也乐得开玩笑:“得,马上洗手给您画!”
“那可不敢。”阿清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神情,“您现在是贺六爷太太,哪儿能使唤?”
方伊池心里豁然开朗,又有些难堪:“没胡思乱想。”
“你就跟扯吧。”阿清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倚在桌前,“你现在可是北平城里人尽皆知凤凰,想踩着你往六爷身边爬人多是,担心是正常。”
方伊池也倚在桌旁,小脸被毛茸茸领子衬,平添几分稚嫩,尤其是他没化妆,那真是要多纯有多纯:“倒不是往他身上爬,就是有些原本就有……”
“打住,你给打住。”阿清吓跳,“六爷身边有人?”
“没,”方伊池明白阿清是误会,着急忙慌地解释,“不是那个
“得吧。”方伊池顺过气,走到梳妆镜前,接过笔,轻轻扶着阿清下巴屏息凝神,继而手腕飞速抖,抹红蕊立刻落在阿清眼尾。
“还好没手生。”方伊池见阿清满意,松口气,“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给自己画,竟然画歪。”
“六爷许你在家折腾胭脂水粉?”
“嗯,他买许多给。”方伊池扶住阿清肩,透过铜镜打量他容颜,“阿清,有些想不明白。”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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