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若是现下忽然不想离开钟家,继续在这泊春苑中生活,你又会觉得如何呢?”
钟信正为菊生掖着被角,听到他言语,似乎怔怔,抬头看秦淮眼,道:
“那便是菊生这孩子福,毕竟你认他作义子,你若在,他便有些身份,你若离开,想来他便和从前无甚分别。”
秦淮看着他波澜不惊神色,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如书中说那般冷血淡漠,明明也曾经希望自己不要离开,现下果真得这个消息,竟然摆出这样副你去留随意死人脸来。”
他却不知当自己转身去到外面催那姜汤时,床边钟信却微微闭下眼,呼出口长长气。便连他总是生硬嘴角,也飞快地浮上丝极淡笑意,却又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里,有多腌臜龌龊、心思歹毒呢!”
钟信快手快脚地脱光菊生湿衣,早用大棉被将他紧裹起来,因听见秦淮如此抱怨,便低声道:
“嫂子如此气愤,想来也是可怜菊生这孩子命苦,只不过嫂子要明白,在别人眼中,他定是年轻贪玩,在井边失足落水,咎由自取。便是他醒来后说出些什,这家里人,也必不会听他所言,倒都要说他被水淹坏脑子,胡说八道。”
秦淮听他虽不明言有人背后下黑手,却偏又说得极是透彻,便长长叹口气。
钟信抬头看他半晌,低下头去,低声道:
待二人将那姜汤给菊生喂下去,见他发出身热汗,体温渐渐变低后,钟信和秦淮才略略放下心来。
秦淮便让钟信自回住处休息,这边他会安排两个婆子轮流值守,看护菊生。
钟信躬身应允,却又不移动身形,看着秦淮神色里,倒似乎有话要说。
秦淮眼中看得真切,便笑道:“
“嫂子倒也不必再为这样事忧心,毕竟再过数日,嫂子便要离钟家而去,像菊生和…这些人死活,也不劳嫂子再挂心劳神。”
秦淮自打认识钟信这人以来,倒头次听他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那话里语气,既像是种心灰意冷后淡漠,却又似乎隐隐透出点责备味道。
而这种感觉,在他借四时锦暗示自己被拒绝后,秦淮便已经察觉到。
可是想来钟信定不会知道,就在方才那眼深井旁边,在经过这些天沉淀与思虑后,终于在菊生意外落水刺激下,激发出另外个自己,个不再想要逃走,而是想要留下来自己。
而这个自己,却是要和面前这个看似忠厚、实则腹黑凶猛小叔子,共同面对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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