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翰林院本就有修书撰史之责,《实录》便是记载帝王之言、天下大事。本朝《实录》不太样,从太祖皇帝起,都是皇上在位时就开始编纂。”
谢琢轻轻咳声,恭维道:“参与编纂人中,肯定有盛待诏席。”
盛浩元连忙说谢琢过誉,又道:“这次是由掌院学士总领,等手上无要事,都要参加。不过谢侍读才入翰林不久,按照惯例,如果人数足够,则无需参与此次编纂。”
他顿顿,忧心忡忡,“前朝曾有翰林因编纂《实录》,差点丢性命。想来这份差事虽然看起来清贵有脸面,但也藏着不少风险,不免让人担心啊。”
谢琢面色看似平静,实际已经转过数个念头,语气感激:“有劳盛待诏专门告知。谢某相信,盛待诏无论碰见何事,都能逢凶化吉。”
他,不仅留在清贵翰林院,还升品级。
十九岁侍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让将双手拢在袖子,又恢复平时不言不动模样。
听着咸宁帝笑声,谢琢眼神沉静,心想——
将头未长成狼利爪拔去,圈养成家宠,对个帝王来说,确实没有什比这更令人得意事。
“那就承你吉言!”盛浩元有意与谢琢交好,又笑道,“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另边,踏出宫门,陆骁脸上懒洋洋笑容就收敛。利落地翻身骑上马背,沿朱雀大街到新昌坊会仙酒楼,包厢里,梁国公世子沈愚已经等在里面。
陆骁坐下后,把沈愚上下打量遍,总算知道面前这人是哪里看起来不对:“哟,阿蠢,你家里被抄?”
洛京上下都知道,梁国公世子沈愚最喜奢华,发冠非金不戴,腰带无玉不束,不管走到那里,都是人群中最闪耀那个。
“说不要叫阿蠢!”沈愚不知道第几次纠正,又扯扯袖子,“你以为想穿?娘给准备,都怪那个谢延龄!自从
谢琢回翰林院时,恰好碰见盛浩元,他停下来拱手行礼。
盛浩元爽朗道:“你同在翰林,虽说你是侍读,是待诏,但真论起来,只比你高半品,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谢琢摇头,忍着喉间痒意道:“礼不可废,况且盛待诏年长许多,以后有不少要向您请教。”
“真是说不过你。”没停在这个问题上,盛浩元邀谢琢同行,闲聊道:“谢侍读前两日告病假,今天刚来应卯,应该不知道,今年又要开始修《实录》。”
谢琢脚下顿,又步履如常:“是当今圣上《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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