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没有提自己或许活不过五年事,顺着陆骁邀请:“好,如果以后有机会话。”
陆
吃完面,陆骁把铜钱放到桌上,跟赵叔远远打声招呼就走。
两人朝着永宁坊方向走,谢琢忽地问起:“你以前在凌北,每天都做什?”
陆骁在路边顺手折根狗尾草,随意地衔在齿间:“每天骑马,练长枪,射箭,打猎,然后天被爹揍两顿,再被哥揍顿,三顿齐。”
不曾想会得到这个答案,谢琢好奇:“他们为什揍你?”
“也挺想知道。觉得他们纯粹是没事做,或者手痒才总揍,根本就没惹什事!”
背‘子曰’,还有,野猫三天两头把赵三叔店里瓷瓶打碎,但第二天,还是能看见他摆在门口碗猫食。”
陆骁说得随意,“这些人活得好,就说明边关血没有白流,天下没有乱,敌军没有兵临城下,百姓也能活。而困在洛京这金子做樊笼里,好像也不算什事。”
说着说着,陆骁自己先笑起来:“通常就是这哄自己高兴,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有用。”
谢琢想,他很喜欢听陆骁说话,无论说什。
陆骁觉得束头发锦带有点松,双手往后,很随便地重新系紧,“不过,虽然总是被揍,可还是更喜欢凌北。那里冬天严寒,夏天酷热,没有酒肆商铺,但有陆家几代人守着城门。”
“凌北跟洛京真很不样,”陆骁见谢琢听得认真,似乎很感兴趣,便继续比划着描述,“有天晚上,睡不着,骑着照夜明,就是匹很神骏马,悄悄出城,沿着条小河直直往上走。
跑不知道多久,照夜明累,停在河边饮水。跃下马,摸两把它鬃毛,不经意抬眼,就看见天边轮圆月。”
阔野千里,谢琢尽力想象着这个画面:“月亮是不是很美、很大?”
“没错,月光把那条小河都照亮。”陆骁提起凌北时,笑容总会变深,语气有些兴奋,“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凌北看月亮,反正来洛京之后,再没见过那样月亮。”
直到此时此刻,面对文远侯时涌起那种恶心感,以及如附骨之疽般阴冷,才终于散去。
而直响在耳边,他父亲在诏狱水牢里被凌迟时痛吟,也渐渐平息。
面来得很快,赵叔大方,汤和底料都放得很足,热气腾腾。
谢琢用筷子搅会儿,等半温才吃下第口。
陆骁注意到谢琢小心翼翼、吃不烫模样,不由在心里想:真是猫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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