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武想来已经回来,正带着人守在门外,不会有事。”
陆骁明白谢琢意思。
确定门外葛武已经提着长刀,领着几个人守在廊下,陆骁沉默会儿,颔首:“好,那先回去,明日再来,你要好好睡觉。”
“好。”
门打开又关上,随风灌进来水汽立时被炭火蒸干。
谢琢脸色苍白,嗓音愈加沙哑:“所以,实为男子之事,并非故意瞒着你。”
真不是故意吗?
谢琢做不到坦然。
明明在陆骁送来衣裙、送来整盒珍珠时,他已经有所察觉。
但就像是贪图现今安稳,潜意识里,他没有让自己继续往下深想。
半药量,且母亲正好怀着,之后,毒素流入胎中,因此早产,母亲也活下来。”
轻轻咳嗽几声,谢琢接着道:“因为出生时便带毒,在几天内就已经数次濒死,父亲和母亲衣不解带,日夜照料,诸天神佛都求过,还去庙里点灯。
当时,寺中方丈恰好云游归来,说,若在九岁前都将完全当作女儿抚养,则能令度过死劫,父亲和母亲便照做。所以除父亲母亲和母亲侍女寒枝外,府中之人都只知道是谢家三姑娘,父亲也并未给正式取名。”
陆骁明白过来。
他幼时在谢府玩耍,曾嚷着长大要娶阿瓷做妻子,那时,阿瓷母亲听完后大笑,笑完又很认真地告诉他说,“等以后阿瓷长大,陆骁你可能就不会想娶阿瓷,所以,这件事等你们都长大点再说吧。”
谢琢泄力,只觉得全身冷痛,连呼吸都如细小冰凌扎入肺中。
他不无悲观地
就仿佛,此前所有美好,都不是他有资格能得到幸福,而是个虚假他才能得到虚假梦境。
梦境若碎,也就失去。
这刹那,谢琢只觉得心口沉得厉害。
短暂沉默后,他提议:“驰风可要先回侯府?”
陆骁下意识地拒绝:“守着你才安心,若那些刺客又来怎办?”
他直以为崔姨是担心人心易变,幼时情谊做不得数。想在才明白,崔姨话中指是阿瓷性别。
只是谁都没想到,谢家会在夜之间坍塌,只剩残灰砾瓦。
陆骁又想,当年那位方丈或许真有几分本领。
就是因为阿瓷自小都被当做女儿抚养,所以在咸宁九年腊月,才没有被斩首,而是作为谢家女眷被判流放三千里,有线生机。
他不由地想问当年都发生些什,但显然,这并非个恰当时机,陆骁强行压住心里细细密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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