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所以不敢跑。
杨迈原本打算得很好,杨首辅交给他事他都已经做完,只需要
“是没有谁真正想着为被构陷之人沉冤昭雪,他们只想榨干这个案子最后价值,用来彻底扳倒杨敬尧。”侯英话中满是压抑和不忿,“不懂,人心为什能低劣到此等地步!”
长街灯火在风中闪烁,谢琢想,哪有什理由?
构陷、内讧、争夺,不过都是利己天性、恶意和私欲。
平民百姓总是热衷于话本故事般未得昭雪冤情,短短段时间,洛京城中,连说书先生都开始讲起十二年前谢衡被陷害、满门覆灭旧事,茶坊酒肆,议论声更是不绝。举子们纷纷开始写文章针砭时弊,太学中亦是为此讨论起刑律漏洞。
甚至借由衡楼商队,消息很快传至京畿。
轻内阁首辅,自身才华卓绝,又深受咸宁帝信任,若此后二三十年,他都稳坐其位,那他会挡太多人路、占太多人利益。
朝中无人容得下他。
咸宁帝将谢衡捧得有多高,就想他摔得多重。
忽地觉得有些冷,谢琢下意识伸手,将挂在腰带上兰草纹香囊握在手里。
众人又商讨番,陈直中听罢,摆摆手,面容疲惫:“算,明日再议吧,各自都回去想想。”
但没有切实有用证据和线索,杨敬尧依旧稳坐囚室,偶尔还会让狱卒去他家中取几本书,再添些纸墨,气定神闲。
休沐日下午,谢琢带着葛武去会仙酒楼,要个临街包厢,打开窗户,正好就能看见朱雀大街上景象。
谢琢今日戴耳饰,正是陆骁之前亲手做那对白兔玉质耳坠,他有些不习惯,但依然任耳坠晃晃荡荡。
此时,洛京城外,杨迈衣衫脏污,面上满是尘垢,正步步朝着城门走去,每步都重若千钧。
他双股战战,无数次生出转身逃跑念头,但想到暗处有对准他心口弓箭,只要他有异动,立刻就会将他射穿。
谢琢与侯英同离开官衙。
“只不过草草翻看遍,都能发现谢衡案卷宗里有不少疑点,若是细究,会有更多站不住脚内容。但这十二年来,看过这份卷宗人不知道有多少,却没有个人提出!”
谢琢听出侯英话中怒意,劝道:“因为杨敬尧是当今首辅,这个案子又是陛下亲自下旨定罪,这或许就是人之常情——没人敢随随便便说话,更没人敢说陛下错。”
握握拳头,侯英望着地上影子,语气忽地有些萧索:“谢侍读,你知道觉得最为失望是什吗?”
“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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