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来,他习惯匍匐在咸宁帝威压之下,现在看着咸宁帝不慌
看见身披铠甲、腰悬长剑长子,咸宁帝撑着扶手,嗓音疲惫,叹道:“那些大臣都说你不肖朕,现在看来,他们都说错,你在逼宫谋反这件事上,倒很是像朕。”
已经到近前,殿里又没有外人,倒不用像之前样装腔作势,演戏给旁人看,李忱说得直接:“也很想当父皇好儿子,但谁叫父皇硬生生将逼到这个地步?父子不相残,可君父不慈,也想活命啊。”
说着,他还颇为伤怀:“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个不得已。”咸宁帝怎会看不明白,他这个长子早已藏不住蓬勃增长野心和贪婪,所谓“不得已”,不过是借口罢。
就像他当年提着刀,亲手割破先帝喉管时,不也说是,“这是你逼。”
,禁军那帮残弱想挡也挡不住!”
李忱笑言:“那就全靠将军与众位!”
御座就在咫尺,朱充仿佛看见未来手握权柄自己,他面露激动,嗓音洪亮道:“殿下放心,等定不负殿下所托!”
禁军步步拦截,但虎贲军依然杀出条血路,到紫宸殿前,血气冲天。
就在这时,紫宸殿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咸宁帝身着朝服,戴着冕旒,正坐在殿中御座上,远远与他对视。
人总要有漂亮借口,才能把事情装饰得好看,即使下面堆满血肉尸骨。
整整绣着龙纹山河图袍角,咸宁帝淡淡道:“皇子之位腻,坐不住,想伸手来碰碰朕御座?你以为天下之主是这好当?”
李忱发现,自己最厌恶,就是咸宁帝这副轻视他、将他摆弄在鼓掌中模样,仿佛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开。
怨气已经积攒太久,李忱出口就带着讥嘲:“父皇这话说,可不太好接。不过天下之人都知道父皇不仁不德,残害忠良,想来坐上这皇位,肯定要比父皇更能做个好皇帝,更得民心。”
他不是没想过,若父皇肯立他为储君,肯栽培他,他又何必多此举来抢这皇位?这切,都是父皇自作孽!
李忱眯眯眼,吩咐朱充:“你在外面控着局势。”
朱充着急:“殿下,可会有危险?”
殿中除咸宁帝外,只有高让和高和守在里面,其余宫人内侍早没影子。李忱思忖片刻,抬手制止朱充劝说:“心中自有分寸。”
李忱踏入紫宸殿,大门在他身后关上,喊杀声被隔绝。
殿内只点燃鹤衔仙草烛台上灯烛,有些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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