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尽,谢琢和陆骁同乘马车去千秋馆。
往里走时,谢琢问起:“沈世子怎没有起回来?”
“凌北饮食虽不如洛京精细,但很有特色,阿蠢特别喜欢吃那边牛肉汤。他听们要快马赶回洛京,立刻去求爹再收留他段时日,说他之前在来凌北路上,骨头被垫散,现在还没长好,实在受不住长途跋涉,其实就是牛肉汤还没有喝够。”
陆骁走到哪里都要牵着谢琢手,像是要把前四个月缺都补回来。
谢琢想起在许三娘那里,沈愚听说要以最快速度赶去凌北报信时,手中筷子都惊掉情景。
杀父屠兄弑子,残害忠良,在挑选谥号时,用朱笔圈个平谥,谢琢随即往礼部拟诏令。
内阁已将新帝登基后改元备选都递上来,虽然年号还没完全定下,但谢琢还是事先将改元诏书草拟两遍。
个上午过去,谢琢算算,他竟拟不下十道诏令。
陆骁看着心疼,背对着门挡住谢琢身形,轻轻帮他揉按起手腕来:“阿瓷可疼?要不要给你吹吹?”
谢琢眼里溢出笑意:“是你自己想吹吧?”
千秋馆里间,宋大夫正在整理医案,见谢琢进来,眼神亮:“将炎心草减至三钱,另外加进勿寒子,你试试这新药方效用如何!”
谢琢坐下后,将手腕递过去。陆骁站在旁边,又担心起来——即使从信中已经知道谢琢身体已经好许多,可这种心情依然抑制不住。
他想,他虽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马革裹尸准备,但如今有阿瓷,他便不禁贪求,和阿瓷在起时间能久点,再久点,莫要分离才好。
半晌后,宋大夫收回搭脉手:“较上次过来时,又好些。”他朝陆骁笑道,“陆小侯爷从凌北送来那些草药,有几种效果都不错。如今已入秋,若公子今年冬天再不犯寒疾,那病邪尽除便真可期。”
三日后,
陆骁不答,见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地托起谢琢手腕,蜻蜓点水样亲亲,理直气壮:“不想吹,想亲。”
李恪提着朱笔,瞥见这幕,觉得真是奇异。
在凌北战场上,陆骁完全担得起“少将军”这个称呼,行军布阵颇为高妙,每在阵中,必会身先士卒,来去如疾风电火。扎营时,随便往旌旗下站,就如杆不折银槍,令人心安。
可在谢侍读面前,陆骁似乎不再是统帅千军“少将军”,也不是站在他身后“陆二公子”或者“武宁候”,就只是“陆骁”而已。
莫名地,李恪生出些许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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