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酌每天晚上都睡在地下安全层里,卡梅伦会先把他交给工作人员,然后自己再回到地面上家属院。
工作人员负责照顾幼年沈酌基本需求,晚上帮他洗漱,待他睡着,然后才离开安全层,结束天工作。在那个年代来说其实是
几个小时,废寝忘食,夜以继日。
沈如斟本来就不是个儿女心很重人,何殷虽然相对顾家,但人天往死里挤也不可能挤出第25个小时。只有卡梅伦偶尔能提前结束天工作,去生化室把早已熟睡年幼弟弟领出来,送他回安全层。
沈酌天生对他人接近非常敏感,每次卡梅伦把他抱起来,他立马就醒,软趴趴地俯在兄长怀里。研究员会把小沈酌独自啃手指时看厚厚数学簿收起来,放进小书包里,卡梅伦就单肩挎着那个粉蓝色小书包,手抱着弟弟,顺着长长石板路穿过深夜花园。
那应该是小沈酌年幼时最快乐时光。
飞蛾在晕黄路灯下扑簌,草丛中夜虫声声,春夜溶溶和风捎来远处池塘里睡莲气息。小沈酌趴在卡梅伦耳边嘟嘟囔囔,两岁多小孩,就已经会说复杂长句子,他甚至会翻来覆去地跟卡梅伦形容:“今天打针第次失败第二次换个大姐姐”、“今天那个针比昨天那个针长很多很多”、“今天那个针比昨天那个针长100米”。他认知范围里“米”是最大单位,“100”是最大数字,所以100米是世界上最长最长距离;如果晚上妈妈不来安全层看他,那定是因为安全层离妈妈有100米,如果中午爸爸不来喂他饭,那定是因为爸爸上班地方离他有100米。100米是那可怕,就像今天刺进他胳膊长长针样可怕,哭得再声嘶力竭都不会有人来抱抱他。
不过,这个长度并不总是令人害怕,有时也象征着期盼和开心,因为哥哥曾经说过,从生化室回安全层那条路也是100米。
那长那长路,他可以直搂着哥哥脖子,俯在哥哥耳边絮叨,咿咿呀呀声音随风融进夜色,对孩子来说那就是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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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安全层,其实就是沈如斟夫妇居住家属院地下层,有通道直接连着HRG实验室,是专门建立起来防辐射避难所。
这座地下避难所最多可以容纳超过二百名研究员,但那个时候只安置小沈酌个人——因为001地外辐射在正常值以内对成年人是没有影响,只有处在大脑发育期儿童不能长时间待在辐射下,哪怕是辐射周边地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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