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爸瞪着眼，“阿爸
这是热情待客！”然后压低声，“臭小子，收
人家钱是吧？感个冒都伺候得这
殷勤？再怎说都是个黑社会，不干不净
钱咱不能收！”
“真没有，阿爸，”何初三说，又往夏六
碗里添半碗汤。
夏六在厕所里漱个口，揉着腮帮子出来时候，何阿爸正拿烟杆子敲他儿子脑袋，“阿爸能花几个钱，还不都为给你攒老婆本！”
【注：老婆本，娶媳妇钱。】
“您这大年纪就别辛苦，”何初三说，“有工资。”
其他菜味道般，但鱼倒是蒸得不错。夏大佬双筷子忍不住往那儿移好几回，连尾巴都扒拉下。
何初三不动声色地把鱼翻个面给他。
夏六木着脸吃鱼，声不吭。比起以往跟何初三出去吃饭时候二人针锋相对、你来往，今天他，方面当着何牙医面不好发作，另方面也想跟何初三拉开距离，所以守紧话头，除被问话之后，几乎不开口，面色冷淡，瞧着十分不好亲近。何家父子对他这冷淡态度是半点不介怀，自顾自地在那里互相碎嘴，拉扯家常。
何阿爸吃得不多，不会儿就放筷子，往空碗里倒着糯米酒，“何阿三啊何阿三！不是阿爸说你！有钱就长出息！周末也不看书也不打工，逮到空子就出去追女仔！追女仔也就算，也不知道牵回家来看看！——夏先生，自家酿糯米酒，来口？”
“不用，开车，”夏六说，筷子扒拉着鱼肚子。
“什大年纪？！老吗？！正当壮年！臭小子！”
夏六眼瞅着那烟杆子个劲儿往何初三脑门上磕，忍不住问句，“怎？”
“阿爸想年后开间杂货铺，”何初三捂着红通通
“哎，糯米酒，不醉人，夏先生别客气，来给你倒碗……何阿三你扯干什！有话好好说！还没说完呢你，你阿爸是这不开明人吗？！你让夏先生评评理，找个媳妇该不该带回来给阿爸过过眼？”
“阿爸！”何初三小脸瞧着居然还有点微红，“跟人家八字还没撇呢。”
“喝！八字没撇！听阿华婶说，都牵她店里去！还亲手给人家做饭！臭小子瞧着不吭不声，追起女仔来套跟套，啊？”
夏六不知道为什牙根酸得要死，面不改色地把最后块鱼腹肉咽下去，他起身去厕所。
何家父子仍在后头互挠，何初三伸手把他阿爸倒进夏六碗里糯米酒给倒回自己碗里，小声道，“他感冒呢，喝这个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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