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他不由更加忧心,旁敲侧击地问:“那……向小公子不是与谒金门有婚约,到底什时候……”
宫惟顺口:“那个婚约?师尊已经帮退啦。”
“何时事?!为何退?!”
宫惟说:“早就退啦。”
既然退,那他岂不就能……
刻钟前,宴春台金灯阁。
孟云飞看着桌面上摇摇欲坠鸡骨头山,小心地探头问:“向小公子?还要再来只醉鸡吗?”
鸡骨头山巨大阴影下,“向小公子”整个人显得如此纤细而弱小。他瘫在青云纱软椅上,仰面朝天,脸餍足,眼底泛着梦幻般光,喃喃道:“已经好久没吃上顿饱饭……”
孟云飞闻之心酸:“在沧阳山也吃不上饭吗?想是徐宗主待弟子严格,定要你即刻辟谷?”
宫惟心说他何止是要叫辟谷,上辈子他简直连口鸡汤都不让喝,连吃朵花都不能忍,好像只要跟别人有半点不样都能立刻戳他肺管子。但抱怨还没出口,突然想起刚才退出蓬莱殿时徐霜策那凝定专注、满心满眼看着自己目光,不知怎就哽在喉咙口,只得哼哼唧唧地道:“那也没有,今早他还带去酒楼,让想吃什自己点。”
孟云飞心内震惊,震惊中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丝丝难以察觉欣喜。但当他察觉到自己这隐秘情绪后,自责和内疚如潮水般淹没心头。
向小公子直很喜欢与尉迟元驹打闹,只是元驹不懂得他好。眼下被退亲,向小公子定大受打击,应当尽力安慰他才是,怎能心怀窃喜?趁虚而入之事岂能是正人君子所为?
宫惟莫名其妙望着脸自责孟云飞,心说他这副罪孽深重样子做什,看来这俩人果然有私情。但退亲事确实赖不着人家孟云飞,明明是尉迟骁闲着没事跑去沧阳宗作死讹诈丧葬费,把徐霜策惹恼缘故。于是他“嗐”声,安慰道:“这里头没有孟前辈关系。道侣之事当遵师命,既然师尊不喜谒金门,那退就退吧。”
孟云飞竟罕见地有丝魂不守舍,欲言又止半晌,才脸色微红
孟云飞好奇问:“那你点什?”
宫惟道:“白水煮青菜。”
孟云飞:“……”
“不会上当,”宫惟肃然道,“师尊最喜吃白水煮青菜,身为沧阳宗弟子,怎能不知那只是师尊故意给考验?”
孟云飞心道徐宗主果然严苛至极,虽然拜在大宗师门下是世人求也求不来机缘,但以向小公子柔弱秉性,若是长期待在沧阳宗,是福是祸还真不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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