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距离太近,连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徐霜策那薄唇抿得紧紧地,因为失血而微微发白,形状凌厉优美;本能让宫惟很想凑上去亲亲,但对面传来强烈压迫感,又让他不敢抬头看徐霜策此刻表情。
他呼吸战栗不稳,只能闷头去退那修身内袍,但过于扳直肩膀却卡住衣襟,试好几次都徒劳无功,反而卡得上下不得,稍微用力,就猛地拉扯到衣料下那血迹狰狞伤口。
宫惟像被电打似地松手。
针扎般委屈和恐惧突然从五脏六腑升起,瞬间汇聚成热流冲上鼻腔,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复杂又强烈情绪从何而来:“对不……”
徐霜策终于动动。
直接从千里以外沧阳宗直接搬来。夜明珠盏接着盏接连亮起,光芒明亮柔和,让大卧房中灯火通明,徐霜策眼里阴霾也终于在此刻览无余。
他坐在床榻之侧,手捞起宫惟脚踝,冰凉五指仿佛蕴含着无穷气劲,只轻轻拂,那碎镜片划出血痕便完全愈合,丝毫痕迹都没留下。
徐霜策侧脸在明珠辉光中俊美凌人,有种令人不敢靠近生冷气质,但宫惟却挪不开视线。他心跳得非常快,仿佛张口就要跳出来,只敢从唇缝里小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徐霜策冰冷地反问:“你对不起什?”
“……”
他仿佛大发慈悲般,抬下那条受伤右手。
宫惟晕头涨脑地反应过来,赶紧去扒下那件玄色内袍,被鲜血浸透衣服无声无息落在床榻上,露出徐霜策大半片赤裸上半身。
徐霜策肌肉线条极其紧实明显,他身体机能直维持在二十多岁巅峰状态,肩膀宽而挺拔,腹肌流畅清晰。右上臂被贯穿那道狰狞血洞完全展现在宫惟眼前。
那是他用自己血肉之躯设下伤害转移术,亦是宫惟最万全屏障。
宫惟用力咽口唾沫,目光落在他右袖血迹上,良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师……师尊,替你疗伤吧?”
屋子里片安静,徐霜策没有动,但也没有拒绝。
心脏跳得越发快,每下跳动都将血流压到颅顶,连耳朵都轰隆作响。宫惟昏头昏脑地半跪在床榻上,直起上半身,把那件象牙白黑边镶金外袍从徐霜策肩上褪下来,然后又探身去解他内甲,因为手指颤抖而半天才解开。
徐霜策还是纹丝不动,宫惟感觉他视线正垂下来,紧紧盯在自己脸上。
——他此刻是什表情呢?混乱中宫惟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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