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着笑声:“从记事起就偶尔会陷入这种状态,毫无预兆从半空中看到或听到将要发生场景。母亲病逝前,看见她把金火烧父亲痴迷半生机关兵人,熊熊烈焰把整个家族大宅都映得雪亮;父亲去世前,看见他把母亲棺椁挖出来烧,挫骨扬灰,状若癫狂。”
度开洵提到白霰时总有种难以掩饰不甘和偏执,但忆起这种惨烈家族往事,口气却嫌恶而疏远,有种事不关己般漠然。
“这种未卜先知情况后来又发生十来次,每次现实发展都同提前看到别无二致,渐渐便以为自己天生拥有种预知未来能力。”他自嘲哂,说:“直到十六年前,才发现这种能力其实是场错觉。”
徐霜策眉头微蹙:“怎?”
度开洵捂着嘴重重咳出好几口血,仰躺在半塌山岩上喘会儿,才沙哑地问:
鲜血,直直刺向度开洵眉心——
柳虚之赶紧要去挡住宫惟眼睛,随即当啷声金属裂响,预想中脑浆迸溅惨景却没有出现。
千钧发之际度开洵挡住青藜剑锋,护臂碎成齑粉,寒光闪烁剑尖离他眉心不过半寸之距。
“不能死,”他喘着粗气嘶哑道。
少顷他勉强止住充满血锈味喘息,从地上抬头看着徐霜策,嘲讽地笑笑:“徐宗主,你这不说人话架势真是跟十七年前杀时样没变。既然已经打败,想问什就问,何必继续装腔作势?”
“你还记得十六年前升仙台上那场‘桃祸’?”
桃祸。
徐霜策表情仿佛丝丝冻结住。
“数九隆冬,桃夭尽放,天地之间无处不在,世人皆尽惊惧非常。直到数日后满城桃夭尽谢,那盛景就像从未发生过样消失,所有人都说那是法华仙尊灵魂终于离开世间,转世投胎去。”
“开始也这以为,直到数年后才慢慢发现似乎并不那简单。因为再也没能看见过任何关于‘预知未来’场景,取而代之是……总感觉到丝萦绕不去怪异,好像这世间很多
徐霜策久久地俯视着他,唇角终于浮起丝冰冷弧度,抽回剑身顺手甩,血迹顿时哗啦洒地。
他终于问:“十七年前刑惩院那个深夜,你看到什?”
“……”
即便隔这多年,度开洵脸色还是止不住难看起来,当年深夜那个,bao怒癫狂少年似乎又隐隐要从他面皮下现出端倪,但紧接着被他自己强行压回去:
“看见离开后,白霰同长孙澄风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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