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悬空柳叶刀刃当啷落地,穆夺朱猝不及防,砰声脱力跪倒;
僵立尉迟锐痉挛般抽,霎时狂喷出大口带着碎肉血,颓然重重昏倒在地;
白玉井下地宫,应恺出现在通天大道残存法阵边,眼底震惊之色尚未消失。
金柱边濒死长孙澄风吐出最后口气。谁都没有发现,他胸前不知何时多道写着“度”字符箓,耀眼金光闪即逝,贯穿胸膛剑伤随即消失,连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白霰?”他喘息起来,踉跄爬
宫惟抬起头看向他,随即被紧拥进泛着白檀气息怀抱里,用力之大好似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骨血中。徐霜策只手环过他脑后,用力抚摩他额角鬓发,在耳边字字战栗道:
“对不起。”
宫惟睁大眼睛。
下刻,剧痛如闪电般剜进右眼,血箭飞飚而出。
“……徐白?”宫惟愕然迸出两字,随即怒吼响彻寰宇:“徐白——!”
宫惟想想,说:“也许当时是疼。不过没关系,已经忘啦。”
徐霜策语调带着丝不易察觉颤栗:“为什会忘呢?”
“可能因为临死前美梦总是会让人高兴吧!”宫惟望向脚下轰鸣世界,眼底笑意更加深:“而且最后眼能看到你在身边,也不是很疼呀。”
——他总是那轻而易举就给予宽恕,像团甜美到不真实梦,轻柔地包裹住世人。梦中只会发生好事情,任何悲伤、失望、痛苦和灾厄,都被他温柔强大力量屏蔽在外。
他就像是天道赐予人间最至高无上祝福。
这世间最庞大、最瑰丽、最悲壮奇诡幻术——蝶死梦生,于此刻焕然解除。
,bao雪反灌苍穹,大地土崩瓦解,时间与空间被无形巨手暂停、撕裂,化作铺天盖地飓风般碎片。
千万灵光拔地而起,那是天下修士魂魄被卷入茫茫虚空中,所有人在同时间脱离梦境——
凝固四十四载时间,轰然恢复流动。
现世,升仙台。
极北上空终于撑不住,在闷雷般轰响中颓然坍倒块,紧接着就像败兵节节溃退,大大小小无数块灰板似地天穹轰隆掉落,黑洞延伸万里,从地平线尽头向这边迅速席卷而来。
充斥天地绯红光晕渐渐消失,宫惟终于不再作最后努力,抬手握住白太守剑柄,袍袖在风雪中扬而起。
他声音坦然平静:“要和你道别啦,徐白。”
徐霜策凝视着自己神明,半晌点点头,颤抖着微笑下:“……宫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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