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眉慌忙俯身：“多、多谢公子提点。”
这时门被轻轻敲
两下，张阔在外边低声道：“明德公子好多
？皇上叫咱家来送些东西。”
他卑躬屈膝
进来，挥挥手招来身后跟着
队宫人，每个手里都捧着个描金三镶乌银小捧盘。张阔拿着个拂尘，样样指点过去：“这是皇上赐雪莲生肌膏……这是梨花露……这是玫瑰霜……这是喝茯苓膏，怕公子喝酸梅汤，那个是内敛东西，身体不好喝会激出病来，这个就好得多……这个是南越国前些日子进贡子母珠，这个是玩金玉宝莲图……还有，皇上说，这里太暗，叫把火烛换成照明夜明珠，公子看这样可合心意？”
张阔使眼色，个宫人垂首递上颗样珠。只见那夜明珠足有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熠熠生光，这样
在他脑海里是如此深刻，以至于只是当年接生时匆匆瞥，就再也难以忘记。
明德声音轻，慢条斯理道：“太医大人还记得家母，真是让人感怀不已啊。”
老君眉只觉得眼前花，再看见时就只见明德不知道什时候已经来到近前，只手抬在半空中，手背上青筋,bao起，细瘦修长手指凌厉如勾，已经逼近眼前。
老君眉手松，医药箱砰然坠地，他紧紧阖上眼，心里只道：完，完。谁知风声到眼前就猛地停，半晌都没动静。老君眉战战兢兢睁开眼，只见明德微微笑道：“……太医大人多虑。”
他额角有根青筋剧烈挑挑，老君眉知道那是他克制杀念表示。明德深吸口气，退回榻边，低声道：“太医大人，用药吧。”
他内里很虚，必须用针灸配合药物调养。老君眉拿着长针，手却有点微微颤抖。正犹疑间只听明德淡淡问：“您老想什呢？”
老君眉手抖，明德眼都没睁，又说：“——
不是皇上种，您老放心。”
他把话说得这明白，老君眉反而更加心惊肉跳。皇家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当年明睿皇后案牵扯众多，他能抽身赋闲实属不易；没想到十八年后，竟然遇上当时接生下来婴儿！
老君眉知道这时候出声就是个死，于是强压着惊惧，慢慢为明德针灸。明德倚在榻边，身上痕迹还没有消退，半长头发散在肩膀上，黑白分明、肌肤清透，意态之间惑人难言，竟然让老君眉恍然间有种当年为明睿皇后看诊错觉。
明德淡淡地说：“你不要怕，你就当作什都不知道，不然要杀你就不是，而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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