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虚弱而明艳小贵人要是疯并不可怕,因为他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威胁;然而当掌握着天下最大权力皇帝也开始疯狂时候,那就谁都不能阻止他。
胡至诚想说什,乾万帝猛地回头,制止他。
“去内医库拿人参,合着你那个秘方,只要把命吊回来,朕重重有赏。”
明德醒过来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他睁开眼睛,头晕厉害,身体很沉,连偏下头力气都没有。
他抬抬手指,边上立刻传来大宫女声音,透着狂喜:“公子您醒?来人!太医!胡太医!快来人,小公子醒!”
怕死,但是他还有家人子女,不能拖着九族陪着清帧殿里小贵人起上路。
他跟乾万帝说:“皇上,还是用人参吊命吧,能吊天是天,只要命里八字够硬,挨过这几天,以后总能慢慢养回来。”
乾万帝看着明德。明德前两天还会在昏迷中说些话,差不多都是叫他母亲,也零星叫父亲,但是更多,都是些零碎、哀求语句。
在求自己不要打他,不要伤害他之类,也有时候说不出来话,但是只要在自己怀里,这个小东西就会恐惧到蜷缩成个小小球,僵硬动不敢动。
乾万帝觉得很迷惑。是什时候起明德开始这怕他?
砰声门被推开,然后很多人涌进来。明德阖上眼,什都不听,什都不看。
有人把甜甜稀粥喂到他嘴边,还有人试图喂他药,但是他始终紧紧闭着嘴,拒绝外界切。有人在苦劝,有人喋喋不休说着什,还有掌事总管打骂奴才声音,切都乱嗡嗡。
明德疲惫之极想,不是你要整死?那现在算是怎回事?看要死又不让死?生下来就改随着你喜好生生死死予取予求是吗?
不是定要听你,受够。
这次不会再服从你。
是什时候开始起,自己名字已经成自己最爱、恨不得放在掌心上小心翼翼整天捧着那个人噩梦?
“……如果这次他醒过来……定好好娇惯他,……”
乾万帝用掌心轻轻在明德脸颊上摩挲着,轻柔得好像生怕惊醒场甜美梦。
“要让他随心所欲,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没有任何痛楚加诸到他身上,要让他享尽天下尊荣,哪怕不能封后,也要比皇后高贵万倍……”
胡至诚突然觉得,也许需要治疗不仅仅是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小贵人而已。这个坐拥天下皇帝,也需要有人来棍子敲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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