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觉得脆弱小心肝嘎嘣声全碎。
明德恭恭敬敬让开条路,通向大门外:“陛下请。”
年轻天子被老婆儿子和弟弟同时抛弃,凄惨抹把眼泪,转身回京城。就在这时明德抬眼看向他带来侍卫,只看眼,突而顿住,然后轻飘飘道:“慢着。”
皇帝立刻转过来,就像条满眼期待小狗,刹那间明德看见他身后那条其实不存在摇来摇去尾巴。
明德慢吞吞返身往大门里走:“……大老远来,不好下子就走,留着住几天吧……”
瘟疫横行?”
“……没有。”
“可有任何急事要事?”
“……没有……”
明德微笑起来,仿佛春花秾艳繁复盛开,紧接着脸色板,寒光照人:“——那皇上白龙鱼服下江南,难道就是为游山玩水拙政废国?”
皇帝不用回去面对老婆儿子和小妾们脸色,立刻兴高采烈摇着尾巴跟上去。结果堂堂皇帝白龙鱼服,只分配间小厢房住着,搞得皇帝很郁悴;大晚上抱着个枕头去敲明德门,可怜巴巴表示,想和弟弟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讨论到人生哲学。
明德却不愿意和他哥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讨论到人生哲学,直接丢个枕头出来,冷冷道:“再不睡觉就送你回京城!”
他哥伤心抽抽鼻子,乖乖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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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红烛高悬,桌上放着几碟小菜、壶酒、两个瓷杯,明德个人独酌到后半夜,只听窗外风急,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他起身去关窗,却不再回转,只在窗前站良久,默然道:“
可怜皇帝被结结实实冻在原地,半晌无限委屈:“……朕就是想念皇弟,情不自禁、度日如年……”
可惜哀兵政策无效,明德脸上表情变换好几次,紧接着由愤到怒、由青到白,然后神奇变身凄惨,袖口振,柔弱不堪在眼角轻轻点拭,仿佛真抽泣起来般:“……皇上竟然因为不肖臣弟而荒废朝政,臣弟愧对祖宗愧对天下……臣弟不能为皇上分担而为憾事,万万不料此身已为家国累赘,简直教臣以何面目面对天下人!皇上!臣愿请死以谢天下!求皇上将臣杖杀!将遗骨置于御书房内!臣愿天朝千秋万代永世福泽连绵不绝……”
可怜皇帝石化在原地,阵萧瑟寒风吹过,卷起枯叶两三片。
“……明……明德……你……你要把遗骨放在御书房做什……”
明德淡淡看他眼:“好天天监督着你鞠躬尽瘁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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