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弟当年其实很刻苦,虽然脑子般,学习却很努力。别人家小孩都有大本大本草稿纸,有些不讲究也能在作业本后边打草稿,他却没有那样奢侈条件。每次他放学都会在路上捡点别人丢掉旧报纸,拿回家来以后在报纸边沿上打草稿。因为空隙不够,他字总是写得小小,那样微渺而卑微,如他清苦贫穷家庭。
尽管如此他学习成绩却不错,至少在男生当中不错。他那个年龄孩子般都是女生比较出色,男生还处在懵懂疯玩年代,只有他很乖很听话,作业按时完成,从不拖欠,字迹工工整整,从不让老师打回来重做。
他小时候就养成节俭习惯,他知道重做要费纸,费笔,费作业本。别人家调皮捣蛋小男生学期要用掉十几个本子,他只用三四个就行。别人家小孩在教室里打架折腾乱扔笔头,而他铅笔从来都削到最短,
傍晚时候,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遥远车灯在哗哗水声中渐渐隐没,放眼望去,天地被水线连为体,整个世界都笼罩着层绝望灰黑。
公墓泥地非常泥泞,楚慈走上山坡时候已经筋疲力尽,好几次几乎摔倒在地。
为避免被韩越追踪到,他只在酒店门口开下车,转出闹市区就弃车改为步行,偌大个市区他是徒步走出来。到市郊以后他搭趟士,但是不敢直接搭到公墓,中途时候他就下车。
漫长而惊险跋涉耗尽楚慈最后点力气。
他摇摇晃晃走到墓碑前,猛地下坐到泥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李薇丽母子当年在北京出事,为尽快毁灭证据,韩家在第二天就把他们遗体火化,骨灰当然不可能放到什好地方去。这座公墓价格便宜,山头地势又非常偏僻,风水想必很不怎样,附近都没有墓穴坐落。每年清明、春节祭拜时候都没什人来,冷冷清清,对于韩家来说,应该没有更好丢弃骨灰地方吧。
楚慈精疲力竭,脸上布满雨水,他却没有力气抬手抹把脸。
其实就算隔着朦胧雨水,他也能看清墓碑上李薇丽和李高杨名字。那墓碑是如此简陋,名字与生卒年也是草草刻成,李高杨出生日期甚至还错个月份。
楚慈想起以前李高杨过生日时候,每次都只有个小小便宜蛋糕,那些漂亮时髦花样繁多慕斯蛋糕、热闹时尚欢声笑语生日派对,对现在倍受娇惯独生子女而言根本不当回事东西,对他来说却只存在于电视上,无比遥远,可看可闻不可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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