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神色动,只听他又道:“抬头。”
绿腰缓缓抬头。
她心中本该千头万
——梦中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书侍郎府。
绝色歌姬曲舞毕,倾伏于地,长长水袖如层层花瓣缓缓落下,周遭顿时响起掌声:“好!”
虽然已近三更,筵席上却还珍馐美酒觥筹交错,满树绸缎扎成花鸟在灯火映照下流光溢彩,而那盈盈起身歌姬就如同花园中最娇艳、最柔美牡丹。
孔却被他叫做师父年轻人生活在起,有时习武,有时捕猎,有时在漫天黄沙中牵着骆驼长途跋涉;而其中重复最多次,是他跪伏在那年轻人脚下,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最终被剑当头刺来场景。
年轻人是谁?
单超不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他记忆从两年前满身是血倒在慈恩寺后门口,被智圆法师救助并收为弟子开始。后来智圆法师说,僧人们发现他时,他满身黄沙、血肉模糊,手中紧紧握着把白鲛皮鞘宝剑。
——七星龙渊。
中书侍郎于仲宁含笑起身,示意侍女将自己面前盅美酒送给歌姬,然后转向筵席首座,满面笑道:“谢统领——此女小名绿腰,乃是族人收下干女儿,虽然从小相貌粗陋,好歹也习过几天舞乐。”
说罢他顿,只见首席上那年轻人仍旧淡淡笑着,似乎神色并无不悦,心下便松松:“此女向仰慕谢统领年少英名,才自告奋勇献技于前。若能稍微入您法眼话,今日便作主,令她献上手中这杯埋十八年女儿红——不知您可愿赏她这个脸面呢?”
席上众人抚掌哄笑,场面时更加热闹。
首席上那年轻人似乎也觉得很有趣,悠然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难得。”
他声音很好听,在这喧闹环境里,竟有种穿透而来、直扣心弦韵味。
而在那之前所有往事都化成破碎片段,犹如诅咒般出没在每个深夜,循环往复永无尽头。
单超长长出口气,伸手按住龙渊,片刻后长剑凄鸣终于在他宽厚有力掌中渐渐平息。
此刻窗外月朗星稀、夜色深重,而单超已睡意全无,索性便披上黑布僧袍,信步推门走出禅房。僻静小道被花木掩映,路通向月色中巍峨佛堂;更远处长安各坊早已关闭,长街上传来打更嘹远鸣响。
夜空中北斗星正如龙渊剑身上七星序列,发出淡淡微茫。
单超闭上眼睛,那光芒在他脑海中渐渐化作黄沙烈日、雪白锋刃,以及那抹少女般温柔又残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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