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单超轻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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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湖。
谢云袭白衣,外披墨色宽袍,独自懒洋洋斜倚在小船上,手无聊地搭在水里,望向湖面香风阵阵游船画舫。
这已经是他们离开长安第十六天。
“没关系,”谢云沙哑道,虽然声音略微不稳,却是极度冷静:“劳烦大师来问,没事。”
单超听着不太对劲,但又不能推门而入,只能眼睁睁望着面前紧闭客栈木门,内心突然泛起股奇怪感觉。
——似乎刚才在梦里也经历过熟悉幕。
漠北风沙中木屋,月夜下忍耐喘息和挣扎,以及少年死死抓着门框,深入骨髓甚至灵魂,无能为力悲哀和痛苦……
“……如果有什话,”单超猝然开口,鬼使神差道,“请……请定要告诉,至少让帮点忙……”
力回忆那些纷乱无绪片段,脑海中却只有无边大漠和苍凉月色,以及荒野上无休无止、如泣如诉寒风。
他颤抖地出口气,突然警觉地转过头。
对面那姑娘房中,似乎正传来极其轻微又异样动静。
咚咚咚,单超轻叩数下,提声问:“龙姑娘?你有事吗?”
房间里谢云面孔痉挛,冷汗涔涔,手中死死抓着碎瓷片——刚才他痛苦中不知怎抓住只茶杯,紧接着在内力全封情况下,徒手硬生生将那杯子捏碎!
半个月前那天夜晚他们杀出谢府,在早已关闭坊门长安城里躲晚,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便乔装打扮出城。
所幸谢统领府丢主子、大内禁卫丢头儿,都知决计不能声张,因此
话出口他骤然顿住,刹那间意识到自己有多造次。
房屋里静寂半晌。
门板另侧,谢云倚靠在墙壁边,冰冷月光映着他微微有些怅惘,疲惫面容。
“谢谢你,”很久后他轻声回答,如果仔细听话,那消散尾音里似乎隐藏着丝丝伤感与柔和。
“但是真不需要,没事。”
掌心再次鲜血横流,然而他什感觉都没有。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身后,那里好像被人寸寸掀开血肉肌肤,每根血管每丝肌肉都活活撕裂,bao露在空气里,然后再被浇上最烈烫酒,痛得人几欲发狂。
整片巨大繁复青龙印,正缓缓浮现在那劲瘦优美脊背上。
“龙姑娘?你在里面没事吧?”
谢云吸口气——他身体骨骼瞬间发出咔咔数声,肩膀、手肘、关节等处变宽增长,整个人似乎登时高两三寸,那是因为剧痛令缩骨状态无法再保持下去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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