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鑫应声上前，取来三支香，躬身递上。
谢云接过香，
撩衣摆，跪在
地上，沉沉静静地叩个头。
周围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灵堂中变得片死寂。紧接着谢云直起身，再次叩下去。
然而就在他额头触到最低点
时候，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个被丫鬟扶着老夫人，颤颤巍巍跺拐杖，发出“咚！”声！
“——姓谢，你还有脸来？！给
把他轰出去！”
国公府白幡飘扬，中门大开。帝后致哀毕，被众人跪送去静室歇息，其他前来送别满朝文武纷纷上前致礼。
远处，谢云全身素服，跨过高高门槛。
谢云身量不算特别高，从远处看也并不显眼，但刚露面便引来四面八方视线。人群中陆续响起议论声，嗡嗡地飞速传遍整个前庭：“那不是谢统领吗？”
“听说昨日才回京……”
“助纣为虐，祸乱朝纲！这*臣如何没死在奉高？！”
要继任者问题亟待解决。皇帝原本倾向于选择依附自己前朝遗贵，但皇后和太子都争得激烈，这话皇帝也就不好说；更麻烦是若偏向皇后则满朝文武不从，偏向东宫话皇后又不从——这段时间皇帝焦头烂额，实在不知该怎
办才好。
因此武后把宇文虎这个名字提，皇帝也颇为意动。
宇文虎家世、出身都够，且从未在两个派系中站队。虽然因为年纪缘故资历尚浅，但论资历谁比得上苏定方？不论谁去，到时总要再指派老将坐镇。
皇帝沉吟半晌，终于点点头：“皇后此言甚妥。”
武后无声地出口气，仔细观察话，她微微绷紧面颊终于放松下来。
“娘！”“老夫人！”
邢国公府人纷纷上前，有拉有劝
……
门廊下，原本负剑跟在皇帝身后单超顿住脚步，缓缓回过头。
谢云对形形色色目光视若不见，穿过扎满白幡前庭，继而跨进灵堂，站定在灵柩前。
原本聚集在灵堂前文武大臣下意识散开、退后，在谢云身侧突兀地留出小块空地。
“马鑫。”
“明日苏老将军出殡，后天再宣旨罢。”皇帝伸手按住武后涂着暗红蔻丹手指，疲惫地叹口气：“皇后主动退让，朕心甚悦……唉，到底是皇后啊！”
武后眼神微动，笑着点点头。
·
邢国公出殡那天，半个京城大道都扎满灵棚，中正大街放眼车马素白，都是前来吊唁王公贵族。
当朝帝后亲临邢国公府致哀，圣上灵前数番落泪，下诏追赠幽州都督，并各项封赏等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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