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皱眉:“谢府?”
“唔。前两年朝廷全力打辽东时,西北军备不足,托人上京活动圈,最后多亏禁军谢统领在天后面前说话——这两年来各项军备粮草、御寒衣物都还算优厚,理当谢谢人家。”
单超眉心紧皱纹路加深,只听萧嗣业又说:“还好,算算时间等你抵京时候婚礼还没举行,还来得及。”
单超猝然愣。
“……什婚礼?”
可能丧命,有今天没明天。很多人放假时便会去妓寮,哪怕不为发泄,也起码是种心理慰藉,但单超从来不去。
他打发时间主要方式,就是念各种各样书,和雕他那永远完工不木头。
单超刀术可用精湛形容,但雕刻上意外手笨,最开始木头削两下就折。后来勉强成个形,能看出是想雕个小人,但不是歪鼻斜眼就是身长腿短。
有好事小将士看,便嘻嘻哈哈地取笑,说单将军在雕他媳妇,单超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萧嗣业怀疑他刚才个人坐在河滩上又在雕木头,刚要说什,便只见单超脱上衣,露出精悍背,扑通声整个扎进河水里。半晌他复又探出头,甩甩水珠,露出个自嘲般苦笑:“没事,媳妇不喜欢。”
萧嗣业奇道:“你不知道?”
他们隔着河滩对视,单超整个身体浸在深秋塞外寒冷刺骨河水里,面孔微微发僵。
“上次京城来使时候说。啊,当时你回凉州去。”萧嗣业抚掌,笑道:“说是谢统领要成婚,大礼应该是定在年底吧。”
“…
“……”萧嗣业唯感想就是无言以对,半晌长叹道:“你你你……莫说气话,任谁走八年媳妇还能喜欢得起来?——总之君令将令两重在上,要是你还把当主帅,就别再想着抗旨这种事!到时候陛下在京城见不着人,怪罪下来,是不会帮你遮掩……”
萧嗣业苦口婆心劝堆,简直劝得口干舌燥,从分析利弊到软硬兼施,简直把自己行军打仗多少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文采都股脑倒个干净。最后说得嗓子冒烟,又不放心地加句:“若是你再硬抗,别怪丢下这几万人马自己上京,亲自御前请罪去!听到吗?”
单超在河水中载沉载浮,长长叹口气,说:“知道。”
萧嗣业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他泡完澡赶紧上来小心别着凉,然后转身走向营地。
“啊,对,”萧嗣业突然回头道:“这次回京,别忘帮带几件东西回去送人。也不用你亲自出面送到谢府,交与北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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