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雕花木门窗纸缝隙,谢云侧对着他坐在扶手椅里,琵琶女跪伏于地,香肩半露。
单超深吸口气,砰地推开门,只听谢云漫不经心笑问:“——江南?你家是扬州人氏?”
单超大步走进暖阁,琵琶女回头瞥见他铁青脸色,“啊!”地发出惊呼!
不待那婉转如莺啼般惊叫落地,单超已拎小鸡般拽着那歌女,直接撵出房,随手从衣袋里摸出块碎金子塞给她,客客气气道:“姑娘,你阿妈在找你,该回去。”
谢云微笑颔首,极有风度,竟全然无视周遭神情各异眼光。
单超呼吸微沉,言不发偏过脸。
然而太子却没法忍谢云这明目张胆刻意挑衅——太子原本就有些醉,眼下更是新仇旧恨齐翻涌,只是碍于大殿上头帝后二人无法翻脸,只得“砰!”地声摔筷子,起身头也不回离开筵席。
单超喝道:“殿下!”
“无……无妨,”太子紧咬着牙,勉强道:“回寝殿醒醒酒,稍后就来。”
,谢云嘴角浮起挑衅笑意,摘下手上只红玉髓戒递给身侧内侍,吩咐句什。
单超心里忽然浮起阵极其不好预感。
果然片刻后,内侍匆匆上前,将放着红玉戒绒布托盘赠给那个琵琶女!
“统领这是……”锦心在身后不安道。
谢云微笑着呷口酒:“锦心。”
太子怎如此按捺不住?单超心底瞬间升起无奈。眼下情势非常敏感,他正迟疑着要不要追上去贴身跟着太子,动作又忽然顿住。
只见此时殿内歌舞暂停,新轮舞姬身着绯衣蹁跹而至,琵琶女则和她姐妹们起向帝后拜谢,躬身退出殿堂。
谢云向单超投来似乎不经意又极有深意瞥,竟然也起身离座,向大殿另侧出口走去!
单超连半分迟疑都没有,立刻回头令羽林军副将跟着太子,自己则悄没声息离开筵席。
主殿外是曲折回廊,直通向远处配殿和暖阁。单超追出数步,谢云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回廊深处,他扇扇门推进去,足足找半炷香时间,脚步才忽然停下。
“是。”
“若你还在街头卖艺,遇见太子与同打赏,你更愿意谢谁?”
锦心遥望不远处身形瘦弱、满面醉意太子,失笑道:“都说天下男子贪好美色,谁知世间最爱美色其实是女子?统领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谢云道:“那就对。”
只见内侍对琵琶女耳语两句,那女子手指倏而停住,美目向谢云看来,继而起身盈盈福,竟然隔着半座大殿深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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