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山神抚着他脑后,“那你呢?”
“在山上陪你,”大河说,“那个时候没得力气下山,直陪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山神揪着头发拉扯头颅,结结实实堵嘴。神仙舔着他唇齿低低地说,“别说这些……还早,别说这些……”
大河温热掌心捧住他冰凉脸。
大河虽然愚钝,但是因为别无所求,所以有些问题,早地就开始思索起来。他强迫自己去明白那个山神早就教给他道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这是逃不过。他这辈子短短几十年,便只能陪他寂寥冷清神灵几十年,再怎挣扎不舍,他终究要离开,就像他父辈们,在大山恒古永恒中沉入寂寂,化骨成灰。他明白,只是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离开,但还是得明白。
圾篓子。邹大妈啊呀声,追着滚落篓子跑。
傍晚入梦,那块十分好用大石头消失无踪,山神倚在光秃秃山神庙上,跷着二郎腿啃根大麻花,嘎嘣嘎嘣许久,才懒洋洋地问他,“赖婶子?远方表亲闺女儿?”
“不娶她们,”大河老老实实蹭上去说,并且试图老模样抱住山神腰,“不喜欢她们啊。”
山神往边上躲躲,却没躲开,被大河结结实实搂住,只能挑眉毛斜眼看他,“哦?”
大河在他颈边蹭蹭脸,贴着他耳朵热乎乎地说,“不娶她们,娶你。”然后在他脸边做个往上掀动作。
只是他没有想到,先走那人不是他。
也就是过那几个月,突然有天开始,赖大婶刘大妈三舅妈之流,再没有跟大河提起说媒事。
原因无他——姑娘们都舍不得县城户口,纷纷急着往城里嫁去。
原本这户口问题并不算作什,住在先富带动后富县城,与住在齐心协力奔小康山村,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如今,这户口涉及拆迁。
江春水
神仙愣,在意识到这是掀红盖头动作之后,耳根霎时红,瞪着眼睛老会儿才狼狈地反击说,“是神仙,应该娶你!不对,你……瓜娃子!你学坏!”
这花言巧语,可不是学坏!
大河为表示自己还是好娃儿,就把他嘴堵住。亲亲密密地堵会儿,他低下头把脑袋搁在山神肩上,“不娶,可是想去抱养个娃儿。”
“嗯,”山神冰凉手指摩挲着他脑后短短发茬,“是该有个娃儿,以后好照应你。”
大河摇摇头,凑上来又在他唇边轻吻口,“不是照应,以后老,他给你带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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