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归省城(阿弥陀佛和谐)管,京城总该有人能管吧。
两日三夜火车硬座坐下来,他身臭汗,满头尘土,从火车站汹涌人潮中奋力拥挤而出,辗转寻到京城信(阿弥陀佛和谐)访局。
流程并没有太大区别,过安检,排号,反映情况,被要求等待消息。他焦急地询问工作人员消息究竟要等多久,按照村支书说法,再过三个月,大水就要淹来。
“你放心,你反映问题将会被转送给有关地方政(阿弥陀佛和谐)府,根据
与忐忑,打道回家。刚进村就被村支书逮住,顿教育——多户村民因祖屋拆(阿弥陀佛和谐)迁款分配事宜,兄弟反目,姐妹互掐,父子成仇,村支书正从中协调,忙得不可开交,大河还要在这个时候去添乱,破坏文明拆(阿弥陀佛和谐)迁村形象。再况且他从小看着大河长大,对这老实憨厚苦命娃儿,向颇为照顾。告御状这事水有多深?天朝人民都知晓。他不想看着这瓜脑壳黑小子脑袋扎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大河闷声不吭,任凭指点。等村支书走,他煮好锅红薯,背上山去,坐在那祭坛边,光是发呆。
他傻是傻,还是懂。山神都已经那样说,那块大石头他即便是躺上去,也再也不会见到他。
因此只是挨个剥好红薯,就陪在庙前发呆。
及到夜深露凉,腿脚酸痛,他瘸拐下山去。而那黑毛小畜生领着小姘头钻出来,将已经凉掉红薯挨个啃遍,也不见谁来阻拦。
大山神灵拢着袍子,也只是坐在庙顶上,对着大河坐过地方发呆。
大河等两个月,期间还曾无数次又到省城,询问结果,得到回复都是正在处理中。
两个多月后纸红(阿弥陀佛和谐)头文件寄到他家。拆开看,寥寥几语,瞧着都是人话,却绕来绕去看不明白。他打电话去念给报社小陈姑娘听,姑娘解释说,大意是此事是朝廷政(阿弥陀佛和谐)策,不归省城(阿弥陀佛和谐)管,找他们没用。
彼时搬迁队伍已经浩浩荡荡,村中绝大多数人家按照朝廷规划搬往其他城市,只剩下些不满赔偿还在垂死挣扎,奋力斡旋。景区观光游客数量,bao涨不绝,人们没日没夜地扛着长枪大炮般摄影摄像器材,赶往大山深处,只为留住大晗山残阳将逝最后页。
大河在那每日波涛汹涌搬迁大浪之中,将秀秀屋里值钱家具都送给搬去临县三舅老俩口,自己带齐所有积蓄,留下狼藉空荡废屋数间——踏上往京城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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