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兴虚虚地喘气,灯光下只见冷汗顺着额角流出道道印记,半晌他挤出个痉挛扭曲笑容。
“为什?没有为什。你以为看守所都跟监狱那样吗,警官?法院没判下来时候,所有人都混着关在看守所里,灭门家七八口,边境fd百八十斤,组织团伙拦路抢劫,杀人碎尸全国通缉……所有犯人全混在块,有大铺,有小铺,每间小铺里还有个牢头。牢头负责教新来犯人学规矩,天三顿按着往死里打,打完再灌混着泥巴脏水。条子都知道犯人间玩法,只要别真弄出人命,他们看见都当没看见……”
“不是问你这个。”步重华打断道,“是问为什‘23659’没有外号。”
年大兴瞪着他,脸上扭曲恶意几乎要化作粘稠东西流出来,他终于说实话:
“因为好看。”
涯锤炼出来气势就压倒性地盖住对方,年大兴甚至不敢抬眼直视他:“、没说谎,不是为那三万块钱才跟刘哥通风报信,是因为那姓吴太狠!是为自、自卫!”
讯问室外小黑屋里,宋大老板和许局两人并肩站在单面玻璃前,沉沉对视眼。
“自卫。”步重华听不清什态度地重复句,问:“为什要自卫,吴雩会对你不利?”
年大兴用力咽口唾沫,喉咙里咕咚声。
“年贵,”步重华淡淡地道,他声音极富磁性,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你在面前,指控人是逃犯,知道污蔑在职刑警是什罪名吗?”
步重华呼吸微顿。
“那是大牢,连个耗子都他妈带把大牢。他长得那好看,你说为什所有犯人都惦记着?你觉得他们在惦记什,警官?”
讯问室内外都仿佛被冻结住,空气化作无数锋利碎冰,沉甸甸坠在人肺里。
许久后步重华终于活动下脖颈,骨节发
他最后几个字仿佛泰山当头,压得年大兴整个人向铁椅里坍缩,好半天才辩白似勉强挤出句:“可是……可是能认出来,他样子没变,还有那个纹身!世上怎可能有同样两个纹身?!”
步重华瞳孔压紧。
——纹身。
“他真名姓解,叫什不知道,据说是帮人往缅甸运粉抓进来,听看守管他叫编号23659。号子里每个人都有‘花名儿’,唯独他没有。他不用有。提‘他’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甚至后来连提都不用提,放风时候窝窝犯人凑在块儿,使个眼色就知道是在说他,那些看守也根本不管……”
“为什?”步重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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