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他又像自己对自己做个总结陈词,轻轻地说:“现在同意姓步跟张博明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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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黎明到来前夜最深时候。病房关灯,门下缝隙中透出走廊上惨白光,间或有脚步踩下影子经过,是护士推着给药小铁车啪嗒啪嗒走远,咣当咣当回响越来越不清晰,渐渐消失在医院大楼尽头。
吴雩平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瞳孔深处隐约映出窗外远方飘渺灯光,扭头向邻床望去。
铁架上输液袋还剩下大半,药液正顺着软管滴滴往下掉落。昏暗中传来悠长平稳呼吸,那个人胸膛也随之有规律地起伏,应该已经睡熟。
那是步重华。
下吩咐话,那是年大兴被抓不久之后,有次突然提起——
“提醒新来那几个研究生,对姓吴放尊重点,别没事呼来喝去。”
“……啊——啊?!发生什事啦?”
步重华没有回答,只不耐烦地指指手上,“人家从警年头都不知道比他们久多少去,你看胳膊腿上那伤。”
吴雩越过医生,走向门外,刹那间廖刚眼瞥去,只见他全身唯裸露在外双手臂上,青紫已肿成泛着黑点淤紫,擦刮出长长血痕还在渗血,顺着满是灰尘手肘,洇进抹着厚厚烫伤药纱布边缘,凝固成触目惊心褐色。
吴雩轻轻起身下床,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毫无声息,走到那病床边,望着那张熟悉脸。
步重华轮廓是真很深,尤其脸颊到下颔骨那块,在这样黑夜中都能显出明暗区间来。可能因为还年轻缘故,脸上缺少岁月留下痕迹,睡着时眉宇放松,那冷峻积威感就散,倒有点神形于色清朗和锐气。
那个瘫倒在血泊中嚎啕大哭孩子,那些沾满灰尘泥土惊恐眼泪,已经被隐藏在冷漠精英面孔之下,包裹在二十年如日变态严苛自律中,凝固成尖锐、冷酷冰刺。
吴雩望着他,似乎想从那眉眼鬓角中找出记忆里点影子,但很快就放弃。
“……你这个精英,当得也挺不容易,”他耳语似地小声道。
“……小吴!”
吴雩回过头。
廖刚沉吟片刻,揽着他肩拍拍:“你也去做个检查,医生让你干嘛就干嘛,回头……”
吴雩刚开口要作罢,廖刚说:“步队今晚个人不行,你也去拍个片子,回头拍完跟他住同间病房,好有个照应。啊?听廖哥话。”
吴雩迟疑少顷,张张口,也不知道是想拒绝找不出理由还是其他什,终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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