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许局大声喝止。
“人是冲来,也是弄死,人做事人当,跟步重华没关系,你们凭什处理他?”
陈主任七窍生烟:“你看他!你看他!点认错态度都没有?!”
“错在哪?错在没
纷纷扬扬无数现实和虚拟交织噩梦中,只有这个信息鲜明滚烫地凸显出来,像烙铁样滋啦贴进肺腑里,爆出焦黑淋漓血肉——
他发出去,他求救。
但那刻他不知道,他要等上整整十年,才能等来双把自己拉出地狱火海手;而在得救之后,他们还要来告诉他这是不对,是违反规定!
吴雩大口喘息,现在是真发不出声音来,铁锈味海水灌满整个胸腔,缺氧让五脏六腑紧绞成团。奇怪是即便在这样情况下他还能分辨出来自周遭愤懑,他知道那是熟悉指责,仿佛隔着深水朦胧不清:
“作为警察没有义务向组织汇报实话?”
?他在拉锯似头痛中想。
“线人员只要恪守上级制定行动计划,就不该出现任何错误,所有变数和意外都是因为线人员犯错而造成……”
“就算卧底也照样要遵守名公安干警原则和纪律,否则跟那些真正犯罪分子还有什不同,打击犯罪还有什意义?!”
“总要面对牺牲和取舍,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从今以后你叫解千山,明白吗?用你性命记住,解、千、山——”
“哎呀求求你老陈少说两句吧,现在还能怎样……”
“如果连半句实话都不肯向组织坦白、透露,能相信当时情况没有鬼吗?”
“嘿呀你搞什,要是知道你这能小事化大大事化不可收拾,当初就不该带你来……”
“持刀胁迫死者往包围圈外走人是谁,他还是步重华?看这件事必须要处理!从严处理!从重处理!!……”
“你来处理啊,”吴雩耳膜轰轰震响,喉头肌肉痉挛,几乎听不见自己嘶哑变调嗓音:“是砍伤他腿,是挟持他往外走,怎着?”
陈主任怒火冲天,许局慌张喝止,众人七手八脚劝阻……但那些语句仿佛都失却意义,变成单调刺耳杂音,搅成冰冷漩涡,股脑铺天盖地,将他卷回那间阴暗潮湿地底囚室,陈年累月凝固血气瞬间激荡而起。
“没想到条子走狗还能在老子这儿潜伏这久,解千山?这名字八成也是假对吧?!”
“你有没有把求救信号发出去?!发给谁?!说不说?!”
……
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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