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四下安静无声，他蜷缩着两条腿坐在床上，仰头望着斑驳
天花板，嘶哑地呼出
口炙热气。
看看你自己，内心深处个嘲讽而冷静声音说：瞧瞧，就像个参加完舞会被打回原形灰姑娘。
床对面镜子里映出他侧影，黑发凌乱，皮肤苍白，唇角天生向下落。可能由于心里总是有事原因，久而久之影响
面部神态，下颔线收得极紧，让人多看会便油然升起紧张拘束之感。
其实那位精英上司五官更加冷淡锐利，但不会给人这种感觉，步重华面相是更加立体而舒展。
吴雩摁开手机，神思不属，下意识地打开相册。
廖刚让他回家，他就真回自己家去。
“吴雩家地址在哪？”
“不知道啊好像是在南城区，您着急吗？
上登记处翻翻去？”
步重华说：“内网上有，找到立刻给发过来。”说着拉手刹踩下油门。
越野车发动调头，汇入街道，融进晚高峰车流中向南城区方向驶去。
有吗？
“喂，值班室。”步重华拨通分局电话，没人听得出他声音冷凝紧绷：“们支队今晚吴雩值夜班，他还在局里吗？”
“喂步支队！”电话对面却出乎意料是廖刚，“啊没有，看小吴已经连值好几天夜班，而且他看着好像有点不舒服，就让他先回家去——怎
？您找他有事？”
步重华心脏在咽喉跳，“他病？”
“也不是病，就看着心情不太好。”廖刚说：“想也是，年轻人嘛，被按在办公室里成天加班值夜班，搁谁也受不啊，就让他回家去歇歇。您有事找他？不急话先吩咐？”
他不是个喜欢拍照人，跟很多线刑警样，手机相册基本全是现场图和各类案件细节报告；再往上翻到几天以前，张裹尸袋碎片照片背景中却出现步重华身影，略微侧着头，剪裁考究衬衣袖口卷在手肘上，戴着污渍
·
嗡！
床头手机消息震，吴雩蓦然睁眼，条件反射似地翻身坐起，抓起手机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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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荧光映在他面无表情脸上，许久后，吴雩慢慢坐回去，靠在床头。
他心情不好。
仿佛心底根弦被猝不及防拨动，继而掀起滔天巨浪，有好几秒时间几乎淹没步重华七窍感官——
“喂，步支队？喂？”
“没事，这就……”
步重华想说这就回家去，但又突然顿住，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强烈预感在提醒他，吴雩今晚没有“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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