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脚印在这!”楼梯下面脚步纷沓而至,远处几个民警同时叫起来:“找到找到!”“快!”
吴雩最后深深地、用力地呼出口烟,回头冲步重华莞尔笑,那黑白分明眼圈微微有点发红,小声说:“也喜欢你。”
他挥手把烟头向身侧抛,半空划出星红光——
步重华刹那间预见到什,失声怒吼:“别!”
但他伸手去拦却已经晚。只见吴雩猝然发力向前,迎面抱住措手不及杀手,闪电般带着他从空荡荡未建墙楼层边缘冲出去,急坠而下!
白什,不动声色向楼梯口方向挪半步,隐隐挡住这楼层唯出口。
与此同时楼下脚步喧哗,警犬呼哧声涌而近,追兵已经到。
“画师前辈。”杀手微笑道,“不管您十年前是用什方法,当初您能逃出红山刑房,如今也定能做到同样事情,对吧?”
人声越来越近,这方空间却被反衬得越发死寂,除几个人越来越紧绷呼吸之外,连烟蒂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吴雩仿佛没看见已经挡住自己去路步重华和严峫,他仰头长长呼出口带着血锈味烟,视线越过杀手,望向远处望无际天穹,抬手摸摸右肩胛骨。
这是八楼!
“吴雩!”
步重华像离弦箭样冲上前,严峫疯似地在身后死命拉他,免得他失足从八楼掉下去。下刻,步重华琥珀色瞳孔中映出难以置信情景:
急速下坠中吴雩抓住六楼木架,整个人坠势顿,哗然撞碎两层手脚架;无数碎砖断木裹着他在四楼又顿,肩膀、手肘、膝盖侧依次做三个缓冲支撑点,借力调转下坠姿势。他就像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而降猎豹,整个人凌空调转百三十五度,落在二楼手脚架上时已经调整到双脚着地姿态,弓到极限身体缓冲绝大部分惯性—
其实隔着T恤是感觉不出来,但因为摩挲太多次,指尖仿佛还是能触碰到那浅墨色振翅欲挣飞鸟,就像打开某个老旧留声机开关。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万里天涯艰难险阻,谁知道分别后要多久才能见面?”他听见过去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字句悠长平缓:“只有飞鸟能路向南,越过那遥远千山万水,找到自己枝巢。……”
“对。”吴雩垂下眼睛说:“当然能做到同样事情。”
步重华眉头紧,紧逼几步喝斥:“吴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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