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
曲悠长
挽歌，从呼啸寒风中刮向茫茫山林，消失在苍茫渺远天际。
“……
不知道是否应该这
做，但想选择条对自己最有利路……几乎从来没做过只对自己有利事……”
他终于长长吸
口气，就着这个姿势偏过头，自下而上盯着鲨鱼，这个角度让他眉梢眼角如剑般上挑，露出眼底密布红丝，终于说：“好，答应你。”
车里无形钢弦骤然松，前排司机保镖同时向后倒去，双双竭力掩饰地呼出口气。
鲨鱼终于真正笑起来，唏嘘地拍拍他背，肌肉削薄悍利但肩胛骨突起得硌手。
片破皮，血丝正点点渗出来。
“跟走吧，画师。”鲨鱼清清楚楚感觉到那指尖似乎在微微颤抖，颤抖频率让他更愉悦，但表面上却更加柔和诚恳：“即便你不再信任，你也该相信自由未来，否则难道你能单枪匹马逃出华北，躲开警方天罗地网吗？”
仿佛某种尖锐东西正从吴雩身体表面点点颓然衰败下去，直至完全消失。车辆还在望无垠黑夜中向前行驶，前车尾灯透过玻璃，映出他半侧纸样雪白脸，眼睫终于无声无息地重重合拢。
“……你给多少钱？”半晌他终于嘶哑地问出来句。
坐前排司机和保镖时都没反应过来——钱？
“你目前打算也许是等出境之后就跟钱货两讫，然后拿着钱远走高飞，不过到那时也许你已经改变对看法。所以到那时再重新考虑你现在算盘，好吗？”
吴雩怔怔望着鲨鱼递到自己眼前手，不知过多久，终于伸出自己伤痕累累右手，与他紧紧地握握，艰难地吐出个字：
“……好。”
鲨鱼看着他，笑容
钱似乎是画师最不在意东西，在这当口上他怎会突然问钱？
然而这话出口，就像某个机关被砰然打开，鲨鱼眼底猝然亮起两簇幽森火苗，他知道自己终于触动画师心底最深东西：“只要从万长文工厂里得到蓝金配方，未来年内所有净利润你拿三成。”
“……”
“还附赠你样东西，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为你想到——会为你家乡修条路和座学校。”鲨鱼紧盯吴雩颤动眼睫：“那曾经是你非常努力去达成目标，对吗？除之外，这世上应该没有任何警察曾经认真思考过你想要什，他们也不会帮你实现任何梦想，是不是？”
吴雩合拢眼睫因为用力紧闭而纠缠在起，他俯下身，手肘搭在双膝上，把脸用力埋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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