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在不知名某个点上,“进二部以前,喜欢单打独斗,有种自负狂妄,觉得老子天下第,谁都不怕。后来进二部,出几次任务,发现,能相互交付后背感觉,真很好。”
叶宵单手撑着下巴,专心地看他。
“很讨厌战友死在面前,会憎恨自己无力。也很讨厌背叛,因为任何人,都不应该死在自己战友槍下。”
察觉到叶宵握紧他手,凌辰亲亲叶宵手背,“其实,从来不是什情操高尚人,也不是英雄,为人类种族延续而竭力这样大义,理解不来。
梁指挥牺牲前将二部交给,就想着,总不能让他死还放不下心,那些兄弟,能多活个,就是个。”他向来漫不经心笑容里,夹几点苦涩与难堪,声音也添沙哑,“只不过,没有做好。”
将资料悉数发给白横云,凌辰回头,看见小树和包子歪歪倒倒就地睡着——他们满身狼狈,在奔逃千里后,终于敢放下心睡觉。
凌辰站着没动,他心里忽然涌起种无力感,以及随之而来巨大愤怒。手下意识地握成拳,青筋,bao起。
熟悉体温覆上来。
叶宵手扣着他手腕,晃两晃,小声道,“你别难过,把糖都分给你吃。”说着,又把长刀递过去,“斩水也给你摸。”
凌辰对上他清透眸子,潮水样愤怒化成水汽般散去。屈指刮刮叶宵鼻梁,凌辰也放低说话声音,“陪去车顶坐坐?”
凌辰从青春期开始,或者说有自尊心这玩意儿之后,就极少在人前示弱——他骄傲不允许他成为弱者。后来更是如此,不管什时间面对什情况,他都必须是最冷静最理智那个。
叶宵跪坐在车顶上,伸手抱住凌辰脖子,靠过去。他想,相比起来,他更加没有多余同情心,也不在乎诺亚世界到底会不会崩溃。就算重生三次,他也只是想保护凌辰而已。
他从这个世界感受到恶意,远比善意要多得多。
“队长已经很厉害。”叶宵笨拙地摸摸凌辰头
叶宵点头,指指小树和包子,“他们在睡觉,们悄悄。”
两人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顶天窗,爬上去。天光已经大亮,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能够将人内心都涤荡干净。
两人手交握着,凌辰没有说话,叶宵也陪着他沉默。
隔许久,凌辰才开口说话,带着几分自嘲,“原本以为,自己心脏已经被锻炼地足够坚硬。”
足以承受失败,承受战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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