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办个满汉全席,随便你。”
“那你可算答应,记住啊。”
“嗯嗯,答应。”然后江停突然想起来什似,猝然补充:“——但那茶饼你不能再拆第三个!就留着让它们下小茶饼吧,真不喝这玩意!”
严峫失笑道:“就你事多。”
转向灯发出轻微滴答声响,严峫双手扶着方向盘,眼底映出前方排队驶向高架桥车龙。更远处天幕苍灰,云雾浩渺,风吹着哨子从车窗缝隙中灌进车厢。
严峫也笑起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通话两端只听见彼此呼吸,半晌严峫“哎”嗯声:“江停。”
“嗯?”
“以后别回恭州,来建宁呗?”
“……”
声称要以分分钟几万块上下身价来亲自当江停私教。
“没。”江停言简意赅,“没精神。”
“怎没精神啊,是因为私教不在家原因吗?”严峫发动汽车,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要不你下床去趟茶水间,在那放个好东西给你。”
“……”江停在电话那边无声地挑起眉梢,穿着居家拖鞋走进茶水间:“什东西?”
“打开柜子看看。”
“你这是上哪儿去?”江停问。
“去个现场,离市区有点远。今晚可能回不来。”
“……”
“可能要忙到明天上午,唉,也确实烦。”严峫顿顿,咽口唾沫,又说:“——好好吃饭,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啊?”
“挂个职在警察学院,没事帮市局看看现场,跑跑腿啥。异地婚姻难以维系,建宁工资高物价低,温暖湿润空气好,你说是不是?”
江停低声说:“是。”
“抽空再去国外办个婚宴,把们家里人都请上,你说怎样?”
江停笑起来:“你今天怎这多话。”
严峫却很坚持:“行不行,嗯?问你话呢?”
江停依言打开橱柜,愣愣:“你怎——”
辉腾车缓缓开出市局,后视镜中映出严峫上翘嘴角。
茶盒里第二块老同兴茶饼已经被拆,方方正正躺在油纸上,仿佛生怕得不到宠幸似,还被严峫用餐刀撬两小块下来,散落在周围每粒残茶都在清清楚楚表明这点:就算给重新包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那天想煮茶叶蛋来着,不小心就把这包给拆。”严峫含笑解释,“拆就拆吧,茶就是让人喝,不喝哪来价值?成天塞在柜子里指望着它下小茶饼不成?”
手机那边静默片刻,才传来江停声哭笑不得叹息:“你这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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